这里的确是赵玄佑送给她的礼物。
当初她假死离开,想着跟赵玄佑再无瓜葛,她连赵玄佑这个人都不要了,自然没多在意这宅子。
但现在不一样了。
赵玄佑很快就是她的夫君了,夫君从前送她的东西,不好好珍惜可不行。
玉萦思忖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大牛哥,若想把房契还给我也成,不过你和嫂子无须搬出去,继续住在这里就好。”
“那你……”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住在这里,往后还得要你帮我的忙。”
听到玉萦要他帮忙,陈大牛也不问是帮什么,连忙点头应下。
“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
虽然四年多没见了,可大牛还是这么可靠。
玉萦莞尔:“我和娘离开京城后一直在经营首饰铺子,眼下在禹州开了一间,在江南也有店铺帮我们铺货。我既回京了,没道理不在京城支铺子。”
“你想让我帮你守店?”
“当然不是。”玉萦笑道,“我想在京城把玲珑坊开起来,由你和绣芳嫂子来管。”
“我们俩?”陈大牛还没开口,一直沉默的绣芳惊讶地出声了。
“绣芳嫂子家里就是做生意了,定然是打小耳濡目染,精于此道。大牛哥你虽然从前没做过生意,可你也不用小瞧自己。”
“真的能行?”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往后这京城的玲珑坊就分成两个铺面,一边卖金银玉石的首饰,一边卖胭脂水粉。这院里的花往后摘下来,请人做成胭脂水粉,直接放在铺子里卖。”
“那首饰从哪儿来了?”
“禹州的玲珑坊已经初具规模,有六七个老师傅在忙活,出货很快,我会尽快给娘写信,让她先别急着往江南发货,先请镖局送些货到京城来。”
陈大牛听着玉萦的话,目瞪口呆。
“你……你都想好了?”
“对啊。”
“就刚才想好的?”
玉萦笑着点头:“是呀。反正京城这家玲珑坊,我负责首饰货品,你们夫妻俩负责胭脂水粉,店铺你多出力管着,铺面我来买,利钱咱们对半分。”
“那你多吃亏啊,我什么都没出……”
“我只怕管不了铺子里多少事,经营还得靠你们,算起来还是你们吃亏呢。你帮过我那么多忙,就别再推辞了。”
陈大牛还是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玉萦见状,也不搭理他,看向一旁的绣芳:“嫂子,你对京城熟悉,你帮我想想,咱们要经营首饰和胭脂,铺子买在哪里最妥当?”
绣芳倒是没陈大牛那么纠结。
她打小就帮着爹娘经营杂货铺,不过她是个闺女,家里铺子是留给哥哥的,小时候由着她在铺子里跑来跑去,等长大了些,哥嫂就不让她碰生意了。
听到玉萦想让她帮忙经营铺子,绣芳顿时跃跃欲试了。
他们夫妻二人是占了玉萦的便宜,但他们可以尽心尽力地经营好铺子,多给玉萦赚钱便是在回报她。
“京城里的话,庆云街卖首饰的铺子最多,芳草街卖胭脂水粉的多,不过这两处都离得近。”
“那咱们在这两条街中间寻个铺面,如何?”
“我瞧着不错。”想了想,绣芳又道,“既然利钱咱们是对半分,那买铺面的钱我和大牛也出一半,我们有积蓄的。”
“也好。”玉萦看出陈大牛不愿意多占便宜,当下也答应了绣芳的话,“嫂子,选铺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要什么都不想管,只等着坐享其成。”
“你都要出嫁了,想是很忙碌,铺子我来看,若还有别的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陈大牛还在一边纠结的时候,玉萦和绣芳已经将事情都说定了。
玉萦又跟绣芳唠了会儿家常,逗了逗小侄儿,这才带着温槊和元青离开。
出了别院,元青道:“若是要运货来京城,也不用托镖局,让禹州侯府的管家去办就行了。”
侯府在禹州的产业比在京城更多。
每隔几个月都会运送收成回京城,玲珑阁的货物若要运到京城,让侯府的人手运送自是更方便。
“反正你马上就是世子夫人了,运自家东西何必客气?”
那倒是。
反正运两三箱首饰就能卖许久了,占不了多少地方。
当下三人在街上寻了个大酒楼吃了饭,又一路逛着回了明月楼。
玉萦推开房门,便见赵玄佑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来了?轮椅呢?”
玉萦的上房在明月楼的三楼,景色绝佳,但轮椅不能上下。
赵玄佑指了指手边的拐杖,没有说话。
玉萦回过头,让元青和温槊回屋先歇着。
关上房门,玉萦抵着门站着,朝赵玄佑眯起眼睛:“你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出了事?是不是老太君和侯爷不想让我过门了?”
“他们俩巴不得你今日就过门,快点帮侯府开枝散叶。”
赵玄佑笑了一下,只是眉宇间的确有一抹豫色。
“去逛街了?”
“我去看了大牛哥,陪他和嫂子叙了会儿旧,顺道又欣赏了一下当初你送给我的宅子。”
赵玄佑轻哼一声:“你不是送人了吗?”
“大牛哥是帮我看管宅子,如今我回来了,他就把宅子交还给我了。”玉萦说着,走到赵玄佑身边坐下,晃了晃他的胳膊,“你送的宅子,我自然要收回来的。”
赵玄佑没言语,只抱着她,深深嗅了一口她发间的香气。
“那到底出什么事了?”感受到男人情绪有些反常,玉萦追问道。
“这次匆匆让我回京,并不是我爹的意思。”
“那是……”玉萦说了前两个字,最后一个字没有发出声音,只做了一个口型,“皇?”
京城不比禹州,隔墙有耳,不能随便说话。
“算是吧。潘循偷偷给我爹传信,让爹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回京。”
玉萦记得,潘循是赵玄佑在锦衣卫里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赵玄佑离开锦衣卫后,潘循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约了潘循在明月楼见面。一会儿,元缁会带他来这里。”
到了晚上,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会来明月楼饮酒作乐,赵玄佑也好,潘循也罢,来了这里都不会引人注意,的确是个密谈的好地方。
“要我出去回避吗?”
赵玄佑轻哼一声,朝玉萦勾了勾手指,“你是我的内人,回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