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电话(1 / 1)

寒阳看着纪斌,拍拍他的肩膀,“纪斌哥,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就当这两年的生活是做了一个恶梦。如今梦醒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

纪斌情绪宣泄过以后,感觉自己身上轻松多了,他看着已经不在冒热气的炒锅,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在炒菜,刚刚只顾着哭。把正事差点忘了。

赶紧开火,重新开始炒菜。大家齐心协力,没多久功夫,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菜好了,纪斌说要喝酒,寒阳以自己不会喝酒为由拒绝了纪斌的邀请。

因为都是山城人,又是从小吃出来的口味,纪斌做的菜,自然十分合寒阳的口味。大家看寒阳吃的畅快,心里也高兴的很。

正说话间,纪斌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了看,又挂掉电话重新放在口袋里,扭头就要继续和寒阳说话,可电话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纪斌看看寒阳,又看看师凡,不好意思的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他并没有直接接听电话,而是停了几秒又挂断了电话。

可还没把手机放好,电话又响了起来。夺命三连扣啊!寒阳看到心里不禁冷笑。看来纪斌哥的这个金主很是强势霸道啊。

“纪斌哥,你有电话就接,说不定人家找你有急事。没事的,我们等你。你要是觉得饭桌环境太嘈杂,可以去阳台接,没关系的。”寒阳替纪斌解围。

纪斌本来还有点为难的脸色听了寒阳的话,有了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站起来说了声不好意思,就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师凡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莉莉看师凡脸色不好,怕他在饭桌上犯浑。就偷偷跟他摆手,让他不要冲动。

”小凡,你哥哥的这个金主,还是你以前看到的那个吗?”寒阳趁机打听情况。

“不是。不是那个女人,自从我哥的女朋友在那个女人面前跟哥哥闹了一场以后,他们没过半年的时间就分开了。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因为什么。后来,我哥哥又换了几个女人。”接着脸色突然羞愤又涨红说道

“我一个月前离开上海的时候,见过我哥的新主子,是个男人。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离开上海的,以前哥哥为了搞钱,和那些女人胡搞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居然连男人也不忌口了。小旭哥,自从哥哥跟了这个男人以后,我就发现我哥哥偶尔身上开始带伤。小旭,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救救我哥。我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我不想他有事。”

寒阳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不会不管你们的,这事不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我最起码要弄清楚具体的情况如何,才能有切入点插手。给我点时间。不会让你等太久。”

“嗯,我相信你,我愿意等。只要能救我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师凡道。

这个时候,纪斌从阳台回来了。

“你们真是的,怎么都不动筷,等我可以边吃边等嘛!赶紧吃。来来来,我做的菜还是很行的,小旭,今天必须给我面子,一定要多吃。”纪斌拿起筷子给寒阳夹菜。

“放心,这些菜都特别对我胃口,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我肯定多吃,不过,哥你让我吃这么多,一会儿吃完饭,你得陪我下楼消消食。要不然,我这肚子要撑破了,你可赔不起。我告诉你。我现在可金贵着呢!少根头发丝,我爸妈和我姐姐都得心疼死。”

寒阳趁机开起了玩笑。想要活跃活跃气氛。不想师凡沉浸在苦恼里,也不想纪斌太尴尬。果然,他话刚说完,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哎呀,看来我弟弟是真的备受宠爱啊,你家里现在兄弟几个?你只有一个姐姐吗?”纪斌好奇的问。

“当然不是,爸妈亲生的两个孩子,大哥如今在美洲那边管家里的生意。我姐是老二,目前一边搞学业一边协助大哥管理海外的一些资产。我是家里老三,最没用的那个,还要苦哈哈上学。”寒阳自嘲自黑起来。

“小旭,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自己,你才多大,你哥你姐年纪比你大,自然多替你爸妈分担一些,等你将来再大些,自然也能帮家里的忙。不要着急,俗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现在好好学习,努力提升自己,就是在磨刀。等你这把刀磨好了,自然有用你的时候。”纪斌耐心安慰。

“嗯,我知道,我不急,我就是时常脑恨自己没有姐姐聪明,学习进度太慢,怕自己将来不堪大用,让我姐姐失望。怕自己力量太小,不能替我姐姐分担重担。我现在,只想让自己的学习进度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早日完成学业。快点走出校园,回到公司帮我姐。”寒阳叹气。

纪斌听寒阳多次提到他姐姐,全家那么多人,他只怕他的这个姐姐失望,看来,在那个家里,他的这个姐姐在他心里份量最重。心里也有了一点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姐姐,让小旭如此在乎。随后,心里又不禁苦笑,能统管海外市场,这样一个能干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人呢。想来是特别优秀的存在。

别人他不了解,可小旭他是知道的,打小就很聪明,潘家堂屋墙上,挂满了他的各种奖状。这也是潘大叔最大的荣耀。小旭的每个老师都特别喜欢他,因为他的聪明,也因为他的听话乖巧。记得上学的时候,小旭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村里爸妈教训自己淘气孩子要好好学习的模范版本。

由此可见,小旭并不是笨蛋学生,他虽然不曾夸过自己,可他知道小旭是个内心极为骄傲的人。能让小旭这么骄傲不服输的人承认自己不聪明,那他的那个姐姐,到底该是个怎样聪慧能干的模样呢?

没多会儿,大家就吃的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寒阳给小凡一个眼色,看看纪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对纪斌道“哥,你可要陪我去消消食,我感觉快撑死了,这里就留着让小凡和莉莉收拾吧,你和我做饭那么辛苦,他俩光吃不干可不行,都丢给他们,我们就不要管了。”

纪斌也笑了,“好的,我陪你下楼走走,这里就交给他俩,不管了,走,一起穿鞋出去。”

于是,俩人就快速穿鞋出了门。等门一关上,师凡就赶紧打开纪斌的手机,找到通话记录那一栏,把号码记下来,发给了寒阳。然后就开始收拾桌子。

“凡凡,我看这事有门,听潘老大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在那个家还混的很不错,挺讨人喜欢的。这样来看的话,他要是想做什么事,应该不难。他要是不受宠,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任他支配,你说是吧?你哥这事,八成能办好。”莉莉看到人都走了,才对师凡说起了自己的心里话。

师凡没有说话,可眉头却舒展了不少。他心里虽然也不太确定,他哥哥这事能不能处理好,可相比以前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来讲,至少如今因为潘老大的存在有了希望了。不似从前,他看到的全是绝望。想救自己哥哥脱离苦海,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自暴自弃,离家出走。眼不见为净。

而这边一起下楼的寒阳和纪斌,很快来到了楼下。纪斌慢悠悠的陪着寒阳散步。他也是难得这么悠闲轻松。所以也走的很慢,想多点时间享受此刻惬意的时光。

寒阳看着眼前的纪斌哥,他比小时候更成熟,更有魅力了,可看起来也越发的不快乐了,他虽然不说话,寒阳也能看出他的疲惫和忧郁。

“纪斌哥,我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你想当老师,教书育人,可我听小凡说,你报考了医学院。你的志向什么时候变的,我还以为你会当老师呢?没想到你最后却做了医生。”寒阳道。

“人总是会变的,我小的时候想教书育人不假,可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我学医也是生活所迫,我爸死了,我奶死了,我妈妈身体又不好,我那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是个会看病的医生就好了。所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就放弃了我的理想,选择了医学院。”纪斌叹口气,无奈道。

”那你如今的医术,可有在生活中帮到你?”寒阳又问。

“当然,所以我不后悔学医,只是遗憾自己还太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不懂的东西也很多,可惜,我没有机会也抽不出时间去进修,去精进我的医术。有的时候,你知道的,你要确保自己先活下来,才有资格谈其他。不瞒你说,我如今还处在努力活着的阶段。没有资格谈其他。”纪斌道。

“纪斌哥,如果有一天你没有生活劳苦,柳暗花明又一村,你最想做什么?”寒阳试探。

“我?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时间想过这一天到来情景。我要好好思考一下。再回答你。”纪斌并没有立刻作答。

他想了一会儿,才扭头看向寒阳。

“我想我会远离这喧嚣的尘世,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无名人。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打扰我,一心一意只做我喜欢做的事。做一个纯粹的凡人,拥有最简单的快乐。做一个虽身在红尘中,却无红尘心的人。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我只想休息,名声,金钱,利益,成就,荣耀,这些以前让我一直渴望拥有的东西,我一点也不羡慕了。拥有这些的人,他一定不快乐。”

寒阳看着纪斌那似乎快要看破红尘,皈依佛门的了然淡漠的眼神。他知道,纪斌对现在所遭受苦痛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已经隐隐有厌世的念头了。

“哥,我觉得你想要的那种无忧淡然的生活一定会来到,你可要好好活着,睁大眼睛亲眼看。只有经历了一切看透名利的人,才是真正大彻大悟的聪明人。哥,人生在世,最难的就是和解与放下。你想要的理想生活,就是对自己过去的和解与放下。是真的大智慧。不要放弃你的所愿所想,耐心等待就是了。”寒阳道。

“那就借你吉言,希望那天早日到来。”纪斌道。

寒阳不好和纪斌说的太明白,他如果说的太细致,恐怕会讨论纪斌的职业。寒阳为了维护纪斌的体面,现在还不是和他讨论工作的时候。

等他把他的这个金主摸清楚了,搞清楚他的来龙去脉,再跟他深入的讨论一下他的未来。到时候自然就可以好好讨论一下这么多年他的工作状况了。

俩人又聊了许多,多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俩人才又上楼。

来到屋里一看,屋里已经被师凡他们收拾干净了。

“纪斌哥,你快坐下,时间还早,我们商量一下小凡入学的事。”寒阳也顺势坐下。

“小旭,你什么想法,直说就是。”纪斌道。

“这个要问小凡的意见,小凡,你们打算跟我回美国上学,还是想在国内?”寒阳问。

师凡闻言,摇摇头,“我想在家里上学。我从小就是在家里上的学,去了国外,我怕我不适应。”

“好的,你既然想在家上学,我也依你,你辍学两年,我首先要让你恢复你的学籍,让你复学。这个需要找人花钱,需要时间,你耐心等我,我安排你入学,你把你原来的学校名字告诉我。”寒阳道。

师凡闻言,就把学校名字告诉了他,寒阳又问了一些他曾经的授课老师是谁,就说“纪斌哥,你们等我消息,我需要找人,来办这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到时候还可能需要小凡配合一些流程。”

没问题,需要小凡的时候,你尽管带他去,我现在唯一担忧的是他的学业,只要能进学校重新学习,我也就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