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文鑫,老爷子的精神却好了不少,手上也有了几分力气。
他慈祥的看着张文鑫,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责怪的说道:“乖孙,不是让文鼎告诉你不要急着赶回来吗,你看看眼里的血丝,一晚上没睡吧?”
老人的手指抚过孙子红肿的眼睛,心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还有你这鼻子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包起来了?”
张文鑫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走的太急,鼻梁上还包着纱布和固定鼻夹板呢。
他一把扯去鼻梁上的纱布和鼻夹板,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爷爷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秘书小题大做非得让我包起来。”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张文鑫红肿的鼻梁,不悦的说道:“还说没事,都肿成这样了,赶紧让老马给你看看。”
张文鑫赶忙摆手,慌乱的说道:“不麻烦马爷爷了,一会我再包起来就行。”
他的眼神躲闪,显然对马老的银针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老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虽然虚弱却充满活力。
笑过之后才指着张文鑫对马老说道:“老马,你还记得他小时候生病你给他针灸吗,从那以后他就被银针给吓到了。”
老人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我记得他小时候只要不听话就吓唬他说让你过来给他针灸,他就被吓得乖乖听话。”
马老脸上露出苦笑,无奈的摇头道:“首长,合着是您在败坏我的名声呢。”
“我说怎么每次来您这里,文鑫都躲着我。”他的手法娴熟的继续下针,眼中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有了张文鑫的到来,老爷子兴致很高,不停的跟马老说着张文鑫小时候的糗事。张文鑫就趴在床边,安静地听着老爷子兴致勃勃的讲述,时不时插嘴反驳几句,引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马老也一边笑着附和,一边认真的继续针灸治疗。
一时间屋里欢声笑语,仿佛这不是在治病,而是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
在这温暖的氛围中,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张文鑫感觉此刻的自己很踏实,然后忍不住闭上眼睛,酣然睡去。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一直关注着张文鑫的老爷子突然不再说话,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熟睡的孙子。
马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老爷子用眼神示意让他看了看张文鑫。
马老这次笑着点点头,默不作声的继续给老爷子下针,动作更加轻柔,生怕惊醒了熟睡的人。
老爷子则慈祥地看着趴在那里睡得香甜的张文鑫,目光中满是疼爱。
张文鑫跟他的父亲长得有七分相似,看到张文鑫老爷子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一般。
所以每次老爷子看到张文鑫,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愧疚。
昨晚他跟张守维说的话也不过是开解他罢了,那可是自己最看好的大儿子啊。
那个跟自己脾气性格最相近的大儿子啊。
他怎么会不心痛,他怎么能放下?
放不下,真的放不下,每次想要放下的时候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了。
想到这,老爷子神情有些恍惚,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在张文鑫头上轻轻抚摸,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
老人嘴唇颤抖着,低声呢喃道:“守谦,我的好儿子,爹对不起你啊。”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饱含着数十年的思念与悔恨。
马老心中一动,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守谦正是张文鑫父亲的名字。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老人轻柔的抚摸和年轻人均匀的呼吸声。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这一幕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
榕城午后,秦良信的小别墅中。
与燕京的燥热不同,榕城比较闷热。
吃过饭,苏木主动进了厨房洗碗。
闻人舒雅跟叶白薇为秦良信跟吕义舟沏了一杯放在了茶几上。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是吕义舟平日也没有时间跟秦良信吃饭。
所以今天两人聊的特别开心。
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吃饭的时候苏木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两位长辈。
如果不是苏木主动说出来,就连吕义舟都还不知道。
可见苏卫国已经把消息封锁的死死的。
当苏木愤愤不平的提到上次曹永平的事,秦良信只是笑眯眯的听着苏木抱怨,依旧不说话。
吕义舟则意味深长的看着,看的苏木心里都有点发毛。
等到两女沏好茶后便把空间留给了老哥俩回到二楼的卧室之中。
“这个孩子啊,永远都改不了冲动的毛病。”
秦良信等到两女上了二楼以后才无奈的说道。
吕义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又浅浅喝了一口后才说道:“从一开始他不就是如此吗,如果他是那种心思阴沉,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连爱人都可以牺牲的人,你也不会对他这么喜爱吧。”
“还有你也别说他了,你年轻时候的性格不也跟他一样吗,要不然你现在肯定已经去燕京了。”
秦良信眼神有些恍惚。
燕京,那个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许下的愿望,终归实现不了了。
吕义舟察觉到自己提到了秦良信的伤心事,赶忙说道:“当初你跟三号,如果不是你站出来去了明良,也不会有今天的三号,虽然你没能去燕京,但是三号也算是代替你实现了梦想。”
秦良信捧着茶杯笑了笑,一个人一辈子有会有很多遗憾,到了他这个知天命的年纪早就看开了,所以对于吕义舟的话他并不在意。
他现在担心的是因为苏卫国的冷漠苏木会失了心气。
别人或许看不明白,但是秦良信却看的清清楚楚,明州就是对苏木的考验。
考验如果通过了,苏卫国会把苏系的力量交给苏木,如果苏木通不过考验,那么苏系或许就不会姓苏了。
到了那时候苏木很可能会止步闽南,燕京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没有完成的梦想,想要在苏木身上延续的希望也会变得遥不可及。
所以,苏木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给苏卫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