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裁缝的尸体在篝火中蜷成问号，火星溅上她焦黑的皮肤，像撒在烤肉上的盐粒。

张凯趴在椰树桠间，狙击镜蒙着层薄雾，模糊了三十米外沙滩上的景象，但丽萨的白裙依然刺目，像朵被踩进泥土里的百合。

摩托车的轰鸣碾碎雨声时，灰熊的沙漠之鹰正抵着她后腰。

她踉跄着被拖下车，膝盖擦过碎玻璃，张凯的牙关咬得咯咯响。

地上两具少女尸体，一个穿着米娅送的蓝碎花裙，另一个脚踝还挂着丽萨编的贝壳脚链，在雨水里泛着青白。

\"摩尔！\" 灰熊的怒吼惊飞夜鸟，他拽着丽萨的湿发，将她摔在满是贝壳的沙地上，\"老子的货你也敢动？远东买家出了一千盎司黄金！\"

摩尔露出犬齿般的白牙，这个三百斤的巨汉跨坐在机车上，蛇形纹身从脖颈爬进衣领：\"海上漂了四十天，弟兄们闻闻女人味怎么了？\"

他的手下已将 AK-47 保险打开，枪口低垂却蓄势待发，雨滴砸在枪管上，溅起细碎的水光。

丽萨蜷缩在两车之间，睫毛上挂着雨水。

灰熊抬手三枪，三个试图护着孩子的男人眉心绽开血花。

妇孺尖叫中，他拽起一个抽泣的少女，粗糙的拇指碾过她颤抖的下唇：\"十五岁以上的，全给我赶上船！\"

月光爬上 \"海妖号\" 桅杆时，甲板已挤满颤抖的躯体。

深棕与乳白的肌肤交错，像被扔进渔网的热带鱼。

摩尔忽然抓住丽萨的下巴，张凯手指扣紧扳机，却见灰熊枪口顶住他太阳穴：\"放开她！费斯曼的船队明天就到，她是咱们的保命符！\"

摩尔不屑：“我不相信那个‘鞑靼’有多么厉害！他是狙击手又怎样？一个人能跟我们对抗？”

丽萨咳出的血沫溅在摩尔纹身的蛇信上，宛如一朵迅速凋零的曼陀罗。

\"老太婆太慢了！\" 摩尔的吼声里，六十岁的老妪被拖出队伍。

她的枣木拐杖滚进沙坑，白发沾满泥水，却仍向摔倒的孙女伸出手。

灰熊枪响的瞬间，丽萨的尖叫被暴雨扯碎，老妪的脑浆混着雨水流进贝壳堆，惊起荧光色的寄居蟹。

男人们被赶到防波堤时，枪口已染成暗红。

他们像待宰的牛群挤在一起，有人闭眼背诵《古兰经》，有人盯着海面，那里漂着昨天沉没的渔船残骸。

第一排枪响过后，尸体像多米诺骨牌般倒下。

重狙bFG50 的十字准星套住摩尔的太阳穴时，他正用脏手扯丽萨的衣领。

扳机扣下的刹那，摩尔的头盖骨如西瓜迸裂，白牙混着碎骨飞溅，砸在灰熊护目镜上绽开血花。

张凯迅速切换目标，三个海盗在爆头声中倒地，他们的 AK-47 掉进浅滩，气泡咕嘟咕嘟冒上来，像极了丽萨煮咖啡时的奶泡。

灰熊拖着丽萨躲到装甲车后，她的白裙已成血色。

子弹擦着张凯耳际飞过，削断三根椰叶。

张凯故意在退壳时弄出声响，听着灰熊用俄语咒骂 \"懦夫\"。

张凯忽然笑了：当灰熊把丽萨挡在身前时，就已经输了。

暴雨冲刷着枪身血渍，张凯摸了摸脖子上的银十字架，那是丽萨在耶路撒冷买的赝品，她说戴着这个就不会做噩梦。

现在，该让这些魔鬼尝尝噩梦的滋味了。

张凯贴着地面蝰蛇般滑行，吉利服的草叶擦过沙砾发出细碎轻响。

暴雨后的草地蒸腾着腐叶气息，膝盖压过积水时，气泡破裂声惊飞了两只夜蛙。

选定的狙击位藏在三棵棕榈树形成的三角区，杂草高及胸口，恰好能露出 8 倍镜的微光。

身上的吉利服是五年前在顿巴斯森林亲手编织的，脱水橡树叶与仿生纤维混纺，在红外视野里呈现冷色调，这是用三个 pmc 佣兵的血换来的经验。

此刻它吸饱了雨水，像块沉重的苔藓压在背上，每根草茎都在夜风里轻轻颤抖，与周围植被同步摇摆。

bFG50 的枪管架在防水布上，瞄准镜十字线稳稳套住灰熊的喉结。

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壮汉正用丽萨做肉盾，她的白裙已被血浸透，脖颈上的勒痕深得见骨。

灰熊的战术靴踩在防波堤的铁板上，反光暴露了登船退路，他每隔三秒就会舔一次干燥的嘴唇，这是恐惧的生理反应。

\"鞑靼！有种滚出来！\" 他的吼声带着破音，AK-47 枪口抵住丽萨太阳穴时，张凯从8倍镜里看见她眼球在剧烈震颤。

风速仪显示西南风 4.2 米 \/ 秒，小雨让空气湿度达 91%，弹道下坠补偿需增加 0.3 密位。

扣动扳机前，张凯故意让准星偏移 5 厘米。

子弹先削掉左前方佣兵的耳朵，惨叫声中，弹道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拨弄的丝线，精准拐向灰熊探出的半张脸。

82 格令的弹头击中颧骨时，他脸上还挂着挑衅的狞笑，下半张脸瞬间消失在血雾中，牙齿混着碎骨喷在丽萨脖颈。

她发出的不是尖叫，而是像被掐住脖子的幼猫般的气音。

树林里爆发出冰雹般的枪声，7.62mm 子弹犁开张凯左侧的草地，草茎断口处溅出的汁液像绿色血液。

张凯拖着狙击枪滚进预先挖好的散兵坑，泥浆灌进战术靴，冰凉刺骨。

背上的 hK416 突击步枪磕在坑壁，这把改装过的短突陪张凯闯过马里的沙漠、车臣的废墟。

卡布的夜视仪扫过草丛时，张凯正浸泡在齐肩深的污水里。

泥浆覆盖的吉利服与周围环境温差不足 0.5c，雨点打在脸上形成天然伪装网，只有鼻孔露出水面，像根生锈的钢管。

透过水面折射，张凯看见佣兵们呈扇形推进，黑人炮灰在前，白人老兵殿后。

标准的 \"穷人版搜索队形\"，卡布想让他们用体温吸引我的枪口。

但他漏算了雨水。当第一个黑人踩响张凯布置的铝箔陷阱时，张凯已绕到他们左后方的芒果树下。

hK416 的消音器切开雨幕，四发短点射精准命中膝盖骨，惨叫声中，佣兵们的战术手电光束开始疯狂摇曳，像被踩中的萤火虫。

卡布举起望远镜的瞬间，张凯正在他三点钟方向的烂泥里重新装填。

他的夜视仪显示一片紊乱的热源，却无法分辨哪个是伪装后的张凯。

这个前法军上尉太依赖科技，忘了雨夜的泥沼会吞噬所有温度，就像他忘了，狙击手从不会固守一个阵地。

\"冷静！他在移动！\" 他的命令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