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最后再次警告道:“苏格兰大人,还请您稍微收敛下行为,A111还有用,不可以做得太过。”
他挂断电话后,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都像是被极度低温给冻住了,连思维都无法转动,只能透过厚厚的冰层凝视着触手可及却遥远的仿佛永远都无法碰触的人。
他们没想到,自己努力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让金发同期再次承受一次灵魂被碾碎的痛苦。
如此绝望,又如此令人无望。
松田阵平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将自己的手从金发同期手里抽离。
我做了什么?
我刚才做了什么——
我让降谷仅存的、脆弱的意识,遭受了一次疯狂又彻底的碾压。
松田阵平内心痛苦地呻吟一声,明亮的眼眸被层层阴云覆盖,他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自责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像是一颗即将炸开的炸弹。
降谷零愧疚地不敢看几人,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安慰三人,却无能为力。
他嘴角动了动,神色无奈又温和:“不要难过,不要愧疚,这不是你们的错。”
苦难终究会过去,在樱花绽放的时间,我们都会重获新生。
此时,组织pJ-S实验室里。
助理推开门走了进来,朝苏孜禀报道:“大人,刚才A111大脑的重置系统启动了一次。”
“哦?”苏孜轻咦一声,一直盯着电脑的眼睛终于舍得看了过来,他捏了捏眉心,迟疑地问,“苏格兰做了什么吗?”
助理摇头,语气犹疑地说:“苏格兰并未明说,只是态度看上去挺恼火的。”
苏孜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大笑了一声,靠在椅子上愉悦地说:“在最要紧的时候被打断,苏格兰会发火很正常。男人嘛,都是这样的,希望他不会萎了。毕竟能给出反应的人和人偶是不一样的。”
助理欲言又止。
苏孜起身端起一旁的咖啡说:“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他低头喝了一口,打算提提神。
助理老实地说:“我似乎听到苏格兰房间里有不止一个人的呼吸声。”
“噗……咳咳,咳咳!”
苏孜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了半晌,才从嗓子挤出一句话:“……苏格兰,玩儿的真花。”
他立刻说:“去安努克实验室,要一套补品给苏格兰送去。不,多送几套。”
助理:“……”
他其实很想说,波本大人的意识只是因为不明原因陷入沉睡,万一未来某天苏醒,您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在作死。
可望着苏孜眉眼间的笑意,他就知道自己的劝解肯定无效。
于是,他淡淡地说:“是,我这就去。”
他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我能知道,您为什么会给A111植入重启程序?”
苏孜放下咖啡杯,回忆了下,说:“啊,那只是我的一个设想而已。之前贝尔摩德告诉我,莫吉托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追踪莫吉托踪迹时,意外发现他的记忆竟然会每天清空。”
“这种有趣的迹象,只在莫吉托人格上发生了。所以这次我将重置系统植入A111大脑,就是想确定下,一旦其他人格苏醒,会不会被重置系统影响到。”
更重要的是,他想逼出波本。
从宫野彻入组织后的种种迹象看来,波本最有可能是主人格,他出现的次数也最少。
那么,当其他副人格在一次次重启后崩碎,主意识波本会出现吗?
苏孜低笑自语:“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研究课题。”
助理得到答案后,便不再纠结,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鸟矢町。
琴酒刚做完任务,正靠在墙边抽烟休息顺便等待伏特加收尾。
忽然,他嘴角扬起嗜血的冷笑。
他悄然抬手将烟蒂朝拐角弹去,风衣里安装着消音器的枪口‘砰、砰’射出两颗子弹。
一道矮小的身影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闪开,并迅速出现在琴酒眼前。
琴酒低头看向来人,周身澎湃的杀气一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收起枪,反而用枪口对准了这人,冷漠地问:“b112,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昔拉抬起头,她穿着白色的上衣配红色的和服裤裙,头上灿烂的金发扎了两个可爱圆润的总角发型,双手置于小腹前,宽大的白袖里藏着尖锐的匕首。
她声音平静无波,没有半点起伏:“gin,父亲在哪儿?”
琴酒冰冷的眉峰蹙起,嗓音凛冽如冬日星空的星子,又高又远,只是望着便让人心生寒意:“你找了我多久?”
昔拉一板一眼地说:“两个月,我每次都慢了一步,这次刚好赶上。”
她大大的猫眼里闪烁着捕猎的信息,长袖和裙摆在夜风里翩然舞动。
她稚嫩的嗓音毫无温度:“父亲被组织带走了,告诉我他的下落。”
琴酒嗤笑一声,收起枪,淡淡道:“他在苏格兰那里。”
组织少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苏孜和安室透更是他一直在关注着的,他知道苏孜在做什么小动作,但还是那句话,一旦安室透对组织没了价值,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昔拉得到答案后,转身就要离开。
琴酒那双幽绿的眼眸里像是凝聚了冰霜,像是被冰雪覆盖的森林,不带一丝柔软:“你被驯服了,b112。”
“父亲是我的掌控者,我的信仰,我们像狐狸和王子一样,互相驯服。”昔拉猛地抬头,倔强的强调道。
她冰冷尖锐的目光刺向琴酒,眼底仿佛被冰封的荒原泛起点点绿意,那一丝生机在琴酒看来格外扎眼。
昔拉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个事实:“gin,如果父亲死亡,我会在为父亲报仇后,自我折断。”
琴酒懒得理会脑子坏掉的实验体,语气凌厉地说:“但是你记住,不许无缘无故对组织成员出手,记住了吗,b112。”
“父亲为我命名了。”女孩儿的金发在夜风里轻荡,“我叫昔拉,不是b112。”
她身形闪烁间,像一只灵巧的小猫,在夜色里跳跃过一个个墙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