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拿着手机,指尖像被针扎了一下,但她很快冷静地关掉新闻,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继续给自己补妆。
今天晚上是公演的最后一场戏。
因为这场戏的反响空前,不论是票房还是上座率都破了最高纪录。
下周开始全国巡演。
一想到第一站是俞城,祝鸢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只是她临上台之前,隐约听见帘子后面有人在讨论那条新闻。
“盛总不是在跟小风筝谈恋爱吗?怎么又和宁槐清传绯闻了?”
“我也是没想到白月光的杀伤力这么强大!”
“谁说宁槐清是盛聿的白月光?”
“你是忘了吗?当年盛聿的圈子里宁槐清的地位可不一般,盛聿对她和对其他女人可是不一样的,不是白月光是什么?”
“白月光回国,那用来消遣的女人自然不受宠了。”
“不是吧,你别这么说小风筝。”
“嘁,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个风筝而已,还不是人家想放就放,不要了就扯断风筝线?”
祝鸢收回思绪,深吸一口气,拿出全部的状态投身到演出中。
给这次公演画上圆满的句号。
夜幕降临。
裴家钱庄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中。
一身黑色运动装的裴凌迈着长腿走出大门,连运动外套的拉链都没有拉上,看了眼驾驶座的裴离,“边上去!”
裴离不敢有片刻的犹豫,坐进副驾驶。
而裴凌长腿跨上车,车门摔上的瞬间,一脚油门踩到底,连安全带都没系。
看得裴离一阵心惊肉跳。
“叫人把热搜撤了!”
裴离连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然而他才刚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就说:“盛聿的热搜已经撤了,现在一点水花都看不见。”
“二爷。”裴离看向他。
男人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异样,仿佛已经预料到,“撤得倒快,做贼心虚了!”
裴离心下怔然,没想到二爷对祝小姐的事越来越上心了。
他忽然有一种荒唐的念头。
会不会将来祝小姐能改变二爷,让他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车子像一支离弦的箭飞驰在路面上。
几乎比平常少了一半的时间,停在话剧院的后门。
裴凌下了车,连车门都不关,径直往里走。
只是当他的脚步迈进后台,他忽然停下脚步,拽了一下外套的领子低头闻了一下,确保没什么味道,这才继续往里走。
走进后台,就能听见舞台那边传来的音乐声和演员说台词声。
裴凌站在原地听了几句,正好是祝鸢休息的空档。
他往前走,撩开纱帘,看见祝鸢坐在演员中场休息的地方,喝着水,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其他人看见裴凌,恭敬地打招呼:“二爷。”
祝鸢听见这熟悉的称呼,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裴凌深褐色如掩埋在冰川下的琥珀的眼睛。
“出去。”裴凌一声令下,其他人暂时先去了外面。
祝鸢放下水杯站起身来,“二爷找我?”
她是剧里的妆扮,比平常看上去要成熟几分,更具韵味,却不如未施粉黛的时候叫人看得舒服。
裴凌冷着一张脸,“你不是说跟盛聿是正常谈恋爱吗?”
他嗤了一声:“戴绿帽的那种?”
这话比起那些嚼舌根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祝鸢平静地说:“没有绿帽,二爷不要胡说。”
“以为撤了热搜就能捂住大家的嘴是吧?祝鸢,你不是很有种吗?原来是个孬种。”
祝鸢嘴里一句粗口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她想起自己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能随口说脏话。
她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二爷今晚是吃枪药了吗?一见面就怼我,今晚是公演的最后一场戏,你要是把我骂哭了,我还怎么演?”
裴凌微微怔了一下,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发现没有要哭的迹象,他冷哼:“以为我就指望你赚钱是吧?”
“我现在可是团里的活招牌,可不就是指望着我赚钱?”祝鸢说起这话一点都不谦虚,“还有,我和盛聿的事,希望二爷不要干涉,也不要随意评论我们的感情。”
“盛聿就这么好,让你神魂颠倒?”
祝鸢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想说她没有到神魂颠倒的程度,她还是很清醒的,但她的休息时间快结束了,马上就要登台,万一扯起来没完没了,耽误演出。
“是,我就是爱盛聿爱得死去活来,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裴凌仿佛被气笑了,“你就这么信任他?”
“是,我相信他。”
却在她把话说完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裴二爷,挖墙脚挖到我的面前来了?”
纱帘被人撩开,清冷矜贵的男人走进来,强大的气场没有丝毫收敛。
盛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祝鸢身上。
祝鸢清楚看见男人眼底的笑意和得意,忽然意识到刚才她的那些“表白”全都被他听见了,他又飘了!
她指着他,恶狠狠地说:“盛聿,你给我等着!”
“好。”盛聿“乖巧”地回答。
裴凌眯了一下眼睛,看盛聿的反应,情况似乎不是那样。
祝鸢上台之后,盛聿懒懒地瞥了裴凌一眼,眼底渐渐泛起在祝鸢面前没有表露出来的阴狠,“姓裴的,我说过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
“不用等你死,”裴凌将黑色运动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领口抵着冷削的喉结,“只要我想,你的墙角未必就牢不可破。”
裴离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裴凌出来。
这会儿早已经过了饭点,裴离还惦记着二爷身体不舒服。
他下车拉开车门,看了一眼裴凌看似随意用手指拨了一下腹部的衣服,裴离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是胃痛。
那不是一般的胃痛。
车门关上,裴离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倒出两颗给裴凌,“二爷。”
裴凌接过药片,随意丢进嘴里。
裴离刚拧开水瓶,裴凌就直接把药片咽了下去,一只手随意搭在腹部上。
看出裴离的担忧,他冷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