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饶命啊!”
于海身子悬空在窗外,双腿乱蹬,金丝眼镜滑落,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冯琳出言劝阻:“小兄弟,这个姓于的家伙虽然可恶,可是在医院里当众杀人,毕竟不好,还请高抬贵手……”
她倒不是珍惜于海的狗命,只是担心叶云出手,弄出人命,惹上麻烦。
更担心于家的报复,他们无法承受。
“冯大小姐,无妨。我既然敢动手,就有自保的手段。”
叶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这偌大的龙城,实际上就是“黑狱”组织五大堂口之一“黑水堂”的总部所在地,慢说是杀一两个人,就算是杀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也不在话下。
巨大的恐惧下,于海终于精神崩溃了。
“我说!我说!是南宫明的主意!他给我说了,当今于家有一个强大的外敌虎视眈眈,只要能逼着冯谦教授交出《九冥神针》,献给我们于家的家主于八爷,不但能增强于家的实力,还能让我立功上位!”
于海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南宫明?”
叶云微微皱眉:南宫明这个家伙的信息,自己是知道的:和先前死掉的南宫毅一样,都属于金陵南宫家族的外门势力,在沪上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
南宫世家的主意,是让潞州于家顶在前面当替死鬼吧?
“继续!”
叶云命令道。
“我说!我说!我收买了三个女学生,给她们每人五十万封口费,让她们伪造聊天记录和照片,污蔑冯教授……那个怀孕的女研究生,其实是假的,是我们从医院里开的假证明……网络热搜也是我花钱买的!”
“下毒的事,其实我并没有害冯教授的心思啊!就是想整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交出《九冥神针》,想不到冯教授如此固执……”
于海哭哭啼啼,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
殷灵很有默契地掏出录音笔,微笑着晃了晃,声音甜美,却带着一丝寒意:“如果把这个东西寄给潞州于八爷,老头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吧?”
听到“于八爷”这三个字,于海面色煞白,更加恐惧。
潞州于家的家主于八爷,作风狠辣霸道,残忍无情。
本想夺得《九冥神针》,向于八爷邀功请赏。若是他知道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半会勃然大怒,使用“家法”,让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饶命啊!只要您能饶过我的狗命,我于海保证,远走高飞,再也不在龙城出现了……”
于海连声告饶,哭得凄惨。
薛超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强忍断骨剧痛,一脸凶恶,悄悄接近冯教授,想以他为人质,救出于海,一起逃离。
“鼠贼,还不死心?”
叶云头也不回,斜眼瞥了薛超一眼,屈指弹出一道真气。
“嗷”的一声惨叫,薛超倒飞出去,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瘫在地上抽搐,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惊恐。
这种无形真气伤人的手法,就连冯教授、冯琳和姚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别……别杀我!我已经都交代了……我就是于家的一个外门子弟,跟狗一样,于八爷都懒得正眼看我……”
于海声音颤抖,苦苦哀求。
叶云冷哼一声,眼里杀气减去大半。
倒不是于海这厮没有可杀之罪,而是他等级太低,作风猥琐,杀了这种渣滓,空污了自己的双手。
于海眼睛里忽然寒光一闪,双脚在窗框上一踩,身子跃起,使出一招“金蛇缠山”,绞住了叶云的手臂,另一只手忽然出现一柄折刀,直刺叶云的双眼。
“小心!”姚科和冯琳一起大喊。
“身怀武艺?差点被你骗过了。”
叶云嘿嘿一笑,手上灌注真气,“噗”的一声闷响,于海的骨头断了七八根,惨叫一声,刀子落地,身子变得软塌塌的,被叶云拎在手里,仿佛提着一只死狗。
“杂碎,还敢暗箭伤人?”徐晨皓在一旁喝骂道。
于海咬牙切齿,眼睛里闪烁着阴鸷的光:“小子,武艺不错,是我失算了!你若是杀我,于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合作,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于家算个什么东西?比西京姬家、蜀中唐门、暹罗王国金蒙空如何?”叶云冷笑。
“什么……你难道是……叶……”
于海心头一震,瞳孔放大,如同身坠冰窖,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
叶云轻蔑地打量着他,沉默等于承认。
“饶命!我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做狗!只求您饶命啊!”于海于海涕泪横流,裤裆渗出深色水渍。
“你毁掉了冯教授的名声,毁掉了他的前途。鬼蜮伎俩,罪无可恕。”
叶云冷笑,右手一抛。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没过几秒,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惊飞了一排白鸽。
病房陷入死寂,唯有薛超的呻吟声和监护仪的滴答声。
冯琳和姚科吓得面色煞白,如在梦中。
就连病床上的冯教授,也是心悸不已,双手微微发抖。
按照他们的想法,叶云把于海痛打一顿,逼问出有用的信息,为冯教授出气,也就罢了,没想到,他是真敢动手杀人!
杀伐决断,果敢坚定。
眼睛里,带着与年龄很不相符的成熟和狠辣!
薛超早就吓破了胆子,手脚并用,挣扎着爬了出去。
这种杂兵,叶云懒得看他一眼,任他逃去了。
“小兄弟,这里虽然是龙城,可是潞州于家势力强大,高手如云,你杀死于海,得罪了他们,只怕也是难以全身而退。请你速速离去,你的恩情,老夫心领了。”
冯教授看着叶云,目光深沉。
“无妨。既然叶某敢痛下杀手,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叶云声音平静,仿佛摔死一个潞州于家的外门子弟,只是杀了一只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