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做她的依靠(1 / 1)

满地泥泞中,宋娴晚直接抬脚踹向了宋庭丰的拐杖。

宋庭丰一时不察,脚一崴,险些摔倒,幸好身边的小厮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你个贱人!”

刚张嘴说了一句话,宋娴晚便抓起一团泥土,直接砸向了宋庭丰。

他被这一团泥砸到身上,怒不可遏地看着宋娴晚。

只是宋娴晚趁着他低头的一瞬间,早就跑远了。

她怀中抱着那个食盒,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早就染上脏污。

宋娴晚心里默念着秦颂亭,她都这样了,他可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身后传来宋庭丰的声音,宋娴晚都没顾得上去看,直接迎面撞入了一人的怀中。

熟悉的檀木香气传来,来人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姑娘仰头,脏兮兮的小脸上布满雨水。

“表哥。”

她刚喊完,就听宋庭丰也跟了上来,喊了她一句小贱人。

只不过下一瞬,白霖直接用手中的长剑让宋庭丰闭上了嘴。

“昨日不是还挺威风的吗?今日倒是把自己弄得狼狈。”

秦颂亭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宋娴晚。

听到这句话,宋娴晚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秦颂亭的衣裳。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衣衫,倒也不怕脏。

“我买了柳州的纸皮汤包,本来想给表哥送过来的,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他。”

宋娴晚顶着一张脏得堪比乞丐的脸,珍重地将怀中的食盒露给秦颂亭看。

好似怀中的东西不是吃食,而是她的真心一样。

就这么捧到了秦颂亭面前。

他眸中划过几分异样,在宋娴晚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盖住了她的脸。

巴掌大的脸被一只宽厚的大手覆盖住。

顺便盖住了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宋庭丰被白霖摁着跪倒在雨中,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秦颂亭分明没有说一个字,却让宋庭丰感觉到了压迫感。

他挑眉,用眼神示意白霖去解决。

“去换衣服。”

这四个字是对着宋娴晚说的,她拉下秦颂亭覆在她脸上的手。

“表哥,记得趁热吃。”

那个食盒被塞进秦颂亭怀中,她这才带着茯苓离开这里。

从始至终,秦颂亭都没分给宋庭丰一个眼神。

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宋娴晚换好了衣裳,走上马车时,便看到倚靠在凭几上的男人。

她出宋府时,特意走的被宋庭丰围堵的那条路。

只是那条路上什么都没有了,空空如也,半分痕迹也不曾留下。

宋娴晚知道秦颂亭的手段,落到他手里的人,能完好无损地活着,就很厉害了。

宋庭丰落到他手中,讨不到好处。

“笑什么?”

秦颂亭手中握着折子,一旁还放着几封。

应该是朝中公务,他头也没抬,却知道她在笑……

这人,长第三只眼了?

宋娴晚收起唇角的笑,悄悄地朝着秦颂亭挪动了下。

“再近一步就滚下去。”

冷声的一句话,彻底止住了宋娴晚的小动作。

最终她坐在距离秦颂亭只有一臂之遥的位置。

“今日,也多谢表哥了。”

宋娴晚规规矩矩的坐着,出声道谢。

秦颂亭正在看折子,闻言也没说什么。

马车启程,带着宋娴晚讨要回来的东西赶回京城。

她扭头,先是看了秦颂亭一眼,低垂的眉眼气势不减。

上位者的锋芒,让人感到几分畏惧。

只不过这张脸,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宋娴晚收回目光,看向放在一旁小几上的食盒,疑惑问道:“表哥不吃吗?”

“这家的纸皮汤包,皮薄馅大,很好吃的。”

喋喋不休又嘈杂的话在秦颂亭耳边响起。

他抬手,刚要示意她闭嘴,手中却被塞进来一双筷子。

“你尝尝嘛,真的很好吃。”

再一抬头,那食盒已经放在了宋娴晚腿上,盖子被打开,香气瞬间飘散出来。

秦颂亭皱了下眉,握紧筷子。

“我不喜欢这些。”

食物只是果腹,活下去的必需品。

仅此而已。

听到这句,宋娴晚直接朝着他凑近了些。

“表哥不喜欢糕点,不喜欢汤包,人生要少多少乐趣?”

“可这是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买的,足足排了一个时辰的队呢。”

她伸手,拉着他的衣袖抬手:“赏个脸,尝尝嘛。”

姑娘露出笑,劝着秦颂亭。

“宋娴晚。”

“在呢。”

此时的宋娴晚脾气好到简直可以任由人肆意欺辱。

秦颂亭眸光幽暗,趁她不备,直接捏住她的脸。

温热的纸皮汤包被塞进了她嘴里,筷子也放到食盒中。

“少得寸进尺。”

淡声说出这句,他重新拿过了一旁的折子看出来。

宋娴晚口中被塞进去那只汤包,只能嚼嚼嚼。

幸好已经放凉了些,不然都烫嘴。

她轻声哼了下,拿过那双筷子自己吃起来。

这纸皮汤包,她可是馋了很久了,没口福的男人。

等宋娴晚吃完那笼汤包,擦了擦嘴,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茶水一饮而下。

秦颂亭注意到她时,那杯茶水已经尽数进了她的肚子里。

“宋娴晚,你懂不懂男女有别?”

他伸手拿过茶杯,目光冷寒地看着她。

意识到这是秦颂亭的杯子后,宋娴晚的脸也红了起来。

“我……忘了……”

青瓷茶杯的杯身上还印着她的口脂。

嫣红,旖旎的色彩。

“和表哥待在一起,心中放松,就没注意这么多。”

她总是会说这种哄骗又好听的话给他听。

“你这话,有真心在里面吗?”

茶杯被重重放下,秦颂亭嗤笑一声,半眯了下眸子看向宋娴晚。

“我有真心,表哥不信啊。”

“宋府待我如何,表哥看在眼里,我在侯府过得什么样的日子,表哥也知道。”

宋娴晚的手放在凭几上,紧紧地盯着他道:“我一直都当表哥是我的依靠。”

她轻轻吞咽下一口水,别过目光去。

一副被质疑真心好委屈,好难受的表情。

秦颂亭听着她的话,双眸之中划过几分异样,恰似寒星骤亮。

她的依靠?

这种话,她还真是敢说。

“谁要做你的依靠了。”

他秦颂亭只会做旁人的阎罗,何曾为人撑腰,遮风挡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