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撩拨着三人的衣裙,白桥凝视着叶容姬与摩宗的异样,
眨了眨眼,侧过身缓了缓,眼眸中映着似火的枫叶,
燃烧着两团火焰。摩宗察觉到白桥的反应,
担心她有些误会,便连忙对叶容姬呵斥道,
“你来做什么?”叶容姬强装镇定地说道,
“我只是过来看看钟河他们的!”白桥听到后立即瞪大双眼,
摩宗立即打断道,“钟河他们不是在云善谷,
怎么会在这里?别开玩笑了!”叶容姬笑道,
“我不跟你抬这个杠,只是我现在很忙,
就不跟你多啰嗦,只要你别伤害白桥和他们就好!”
这时身后的手下已经解决所有的丧尸,
光荣地完成任务,赶到摩宗的身后,随时听从他的差遣。
白桥愤怒地质问他:“什么!”摩宗面露难色,
他连忙解释道,“钟河他们私自闯入我的军事基地,
还打死我的人,难道我不该囚禁他们么?
我不杀他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摩宗说罢,
便对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示意手下上前去擒拿叶容姬。
这时白桥上期拽着他的手臂,焦急地劝道:
“裴阑,你放过她!好么!她只是来看他们的!”
摩宗的神情冷漠,见到叶容姬与几个手下厮杀,
那句对她的承诺回荡在耳畔,令他感到一丝痒痒的。
他冲手下喊道:“住手!放她走!”话音刚落,
那些手下便立即收手,而叶容姬也身中几刀,
她有些踉跄地走出人墙,等走远几步后,
她又回头看一眼摩宗,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孔,
曾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中,不分季节地浮现着。
而摩宗的双眸冷冷地凝视着她,眼角滑落下一丝温度与柔情。
白桥瞥见他的这份温情,心中的担忧算是放下一些,
但眼眶却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叶容姬捂住受伤的手臂,回望几秒后,
便转过身,而她的眼角锐利得似一把剑,
在空中划下一道血痕,透出彻骨的寒意。
等走远后,她伸手插进自己的衣兜,触到里面冰凉的试剂,
悬着的心放下。她必须确保这管试剂万无一失,
否则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她疾步朝想去的方向跑去,可跑着跑着,
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那么想到目的地,
反而有些留恋他的目光。她不禁想起第一次她前往城寨的夜总会,
那个“霓虹龙耀”的绚丽招牌,每一处弯折都如同蛟龙那般自如,
带着奶香与金属味道的“罂曼”,令人昏昏欲睡,
难免会沉沦,在灯红酒绿中纵情声色,
享受刹那的极致欢愉,然后又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
有的人为此不值,她却觉得这不过是一种选择,
相比他们而言,她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可是她又能如何?也许该生下一个自己的生命,
那生下的孩子会拥有多长的寿命?这令她感到好奇,
也多了份期待。可是她害怕这个孩子会被遗弃,
因为她无法拥有足够的寿命,不能陪着他长大,
让他一个人长大的话,他会很绝望的吧!
或许他不具备人性,铁石心肠一个!她在公路上找到一辆加满汽油的车,
坐上车后立即驱动车辆离开。在驾驶车子的途中,
她又感慨世界的复杂,即便他们能生下孩子,
可孩子若是像人类一样需要漫长的成长期,
那在仿生人父母们死后,他们的孩子岂不是沦为弃婴!
这难道不是新一轮的悲剧!她感到很悲痛,
与其自私地繁衍后代,不如中断这样的痛苦!
但是她又不甘心,觉事情一定该有转机,
造物主既然还给他们繁衍的机会,就一定会有一线生机!
她不断鼓舞自己,给自己注入些信心,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车子一路朝前,绕着蜿蜒的公路行驶,
在一个拐弯处忽然出现一群丧尸,拦住她的去路,
她的眉头一锁,嘴里骂一句问候丧尸,
“狗娘养的!草!”丧尸见有人来,
纷纷冲上去企图捞到些好处。。。。。。
白桥的脸色阴沉,径直走回城寨,摩宗紧随其后。
回到城寨后,摩宗才知晓叶容姬杀了好几个手下,
并且还擅自闯入禁地,保不齐已经闯入了巴弗灭的祭坛!
他安抚白桥道:“你先回去,我得去祭坛处理一些事情!”
白桥有些疑惑,点了点头答应他,一边走一边朝他看几眼。
摩宗径直冲进禁地,看着倒在粉色血泊中的AI仿生人手下,
眼神阴狠,想刀人的心藏不住。走进地下溶洞后,
他念诵咒语,再次走到祭坛里,质问巴弗灭道,
“那个叶容姬来找过你么?”巴弗灭躲在石墙的后面,
不见他的真面目,只是低沉地回一句,
“她是谁?我没见过,但我记得一个人。。。。。。”
摩宗凌厉的双眸瞪着他,只见他魁梧的暗影上,
似乎有一双阴险狡诈的眼眸,他恨不得抠下那双眼睛!
摩宗不耐烦地催促道:“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巴弗灭嘴角扬起,提醒道,“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去年你曾告诉我遇到一个女人,还是个女仿生人,
你对她的经历颇为怜惜,于是就破了身不是么?”
摩宗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讽刺道,“你这个记性真是迷,
尽记得这些风流韵事,正经的事倒是一点不关心!”
巴弗灭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记性稍微好些罢了!
你有什么难忘之事告诉我就好,到时候还可以给你翻出来。”
摩宗苦涩地笑道:“我谢谢你!你确定没见叶容姬么?”
巴弗灭只扔下一句:”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摩宗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带着一丝狐疑离开祭坛。
摩宗路过一个饰品店,便忽然想起一件事,
便打电话给一个手下,“喂!之前让你做的东西好了么?”
电话那边传来一句肯定,他顿时嘴角上扬,
急切地嘱咐对方,“那就尽快送来!”
晚餐时间,他与白桥围坐在餐桌上,吃着炸鸡薯条,
还有一瓶柯乐(老牌子,典中典!)白桥嚼着香喷喷的炸鸡翅,
好吃地掀翻眉毛,摩宗也忍不住地点头称赞,
“这炸鸡不错!像是以前的麦佬炸鸡!”
白桥也点头称赞道:“是的!这是谁做的?”
摩宗答道:“尤灵!”白桥顿时震惊地看向他,
并问道,“你是说尤灵是么?”摩宗再次点头。
白桥喃喃道:“她现在转业了么?”摩宗说道,
“是的,她想开个炸鸡店,所以我就把炸鸡的工作交给她,
她想吃的话,每天都可以自产自销,毕竟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有些也会送给其他人,但是油炸物人也不能常吃不是么?”
他说完继续埋头啃鸡翅,酥脆的咔嚓声令人怀念。
白桥点点头,她有些好奇地问,“那现在半夜她还玩电线么?”
摩宗点点头道:“那是她的爱好,有的时候会出来游荡,
每个人都见到过。”白桥扬起眉毛,
她想着今晚一定要看看尤灵的表演,
不知怎得,她穿着白衣在电线上飘荡,
看着很癫,但是美里自如的样子,令人羡慕。
白桥沐浴后,只裹着一件浴袍走出来,
摩宗喊她到客厅,只见一个一米高的方形画框摆在地毯上,
旁边有一个椴木制成的方盒,里面竟然盛着许多拼图块!
摩宗坐在沙发上对她说:“这是我送给你的一幅巨型拼图,
看你能不能拼好它!”白桥略微皱了皱眉,
有些犯难,嘴坚强地抿成一条线。
摩宗又接着安慰道:“拼不好也没关系,
只要你在漫长的岁月里感到不无聊就好,
我想即使我陪在你身边,有时候也会无聊不是么?”
白桥扬起眉毛道谢:“谢谢你!裴阑,这是件很棒的礼物!”
她捡起一枚印着蝴蝶的拼图块,上面的图案残破不全,
仅是一只蝴蝶的翅膀部分,每块拼图块仅有一寸相片大小,
那么多拼图、那么多只蝴蝶碎片,什么时候能拼好呢?
摩宗鼓舞道:“这没有例图,全得靠你拼,
但是这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白桥皱眉道:“你确定这不是在没苦硬吃?”
摩宗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怕你无聊么!
你不是喜欢拼图的么?”白桥点点头道,
“确实,我现在就开始拼!”她坐在地毯上,
开始在金色画框里拼图,将椴木制成的蝴蝶拼图块,
费尽心思地摆列起来,力图将打乱的画重新拼凑起来。
一番功夫下来,她只是认清一遍所有的拼图块,
进程相当缓慢。不知不觉地来到深夜,
摩宗催促她赶紧睡觉,她却谎称炸自己睡不着,
并且想看到尤灵出现。摩宗拗不过她,
便偷偷地跟尤灵发信息,“你尽快出来荡秋千,
来迟了你就没炸鸡可做!”尤灵连忙换上服化道,
披散着头发出门被迫营业。她本来想睡觉的,
没打算荡秋千,可现在却不得不。。。。。。
她攀上一根粗黑的电线,在两栋楼宇之间荡来荡去,
白衣飘飘,动作比之前的尤灵更加轻盈矫健,
只要她可以,就能做出各种花样,什么高难度的动作都不是问题。
不过她觉得白桥一定想见到身为人类的她,
而不是一个杂技演员!有时候失真就是失败,
再好的表演,也不能被人识破,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白桥看着她在暗月下游荡,身姿轻盈似云朵,
勾起一抹微笑。与此同时,摩宗又在某个暗处看见一团蓝绿色的鬼火,
在杂草丛中升起,幽幽地飘动。
这令他想起史铁生《病隙碎笔》里的一句——
“你要爱就要像一个痴情的恋人那样去爱,
像一个忘死的梦者那样去爱,
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去走你的夜路。”
他心里默念着这一句诗意的话,侧首凝视着白桥欣喜的脸庞,
她此刻像个孩童般纯真,雀跃地看着远处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