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桑晚榆和安诺的渊源(1 / 1)

烈焰冲天,浓烟滚滚。

村口的祭台上,木柴堆得高高的,火舌舔舐着少女单薄的身躯。

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瞬间劈开火海!

炽热的火焰竟如被冷水浇灭般,霎时熄灭,只剩缕缕青烟。

一道修长的身影踏风而来,衣袂翻飞如鹤。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袭墨蓝长袍,眉眼如画,却冷峻如霜。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村民,声音清冷:“谁准你们动私刑?”

“仙、仙长!”村长吓得跪倒在地,“这妖女害得村里瘟疫横行,必须烧死她才能平息天怒啊!”

少年冷笑:“瘟疫是水源污染所致,与她何干?”

他指尖一弹,锁链应声而断。

少女浑身脱力,眼看就要栽进炭火堆里,少年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少女怔怔地望着他。

少年低头看她:“要跟我走吗?”

他的眼睛像寒星,又像深海,让人看不透,却莫名安心。

少女攥紧他胸前的衣襟,轻轻点头。

山下的静谧别院里。

少女躲在拱门外,小脑袋微露,少年在院中练剑,剑气卷起落花纷纷,偶尔会飘到少女的头顶。

书房里,少年在看书,少女凑过去,好奇地瞄两眼。

少年在练字,少女偷偷用毛笔在他袖口画小花。

雷雨夜,少女抱着枕头,红着眼眶站在少年房门外,“阿兄,阿榆怕……。”

少年面无表情,却会默许少女所有的小动作。

上元节,少年带少女去看灯会。人潮涌动间,少女差点被挤散,少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从此再没松开。

回程时下了雪,少女呵着白气说想堆雪人。

少年嘴上说着“幼稚”,却用剑气帮她拢了个完美的雪球。

那晚少女发了高热,少年守了一夜。

烛火下,少年轻轻拂开少女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古宅庭院。

细雨如丝,青石板路上泛着湿润的光。

少年要远行修行。

少女站在庭院大门的屋檐下,眼眶泛红,满眼不舍地望着少年。

少年站在月光里,手里拿着一根红绳。

“伸手。”他说。

少女抽噎着伸出纤细的手腕。

少年将红绳系好,突然低头在少女腕间落下一吻。

少女惊得忘了哭,只听少年低声道:“这里面有我的精血,可护你平安”

他抬眸,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等我学成归来,娶你。”

过于诡异的画面让魏清然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两步,额头渗出冷汗。

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桑晚榆。

那是什么?

他和她?

魏清然满眼复杂地盯着桑晚榆,喉咙发干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病床上,桑晚榆的意识被封锁在身体里。

她能听到他的每一句话,能感受到他的触碰,却无法回应。

看到魏清然这反应,桑晚榆不由问趴在她跟前的桑小七,“小七,他这是想起来了?”

桑小七微微抬起脑袋,随即又耸拉了回去。

“红绳里有他前世留下的精血,记忆共鸣很正常。”

桑晚榆没想过要让魏清然恢复记忆。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要共度一生的爱人,在这时候,拥有前世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但她没想到他会去触碰她腕间的红绳,与他前世留在红绳里的精血产生共鸣,阴差阳错,记起了前尘种种。

桑晚榆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不该——靠近他的。

安诺站在病房外,指尖死死抠着门框。

她一路跟着魏清然,亲眼看着他走进这间病房,看着他凝视桑晚榆的眼神——

那根本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那是……深爱之人才会有的目光。

她的心像被刀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几乎窒息。

终于,她控制不住,推门而入——

她声音发抖,“清然哥哥。”

魏清然明显一怔,“你怎么在这?”

安诺没有回答,她走过来仰视他,“清然哥哥可以解释一下,说要加班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

魏清然轻滚喉头,“我——”

安诺比谁都清楚,眼前的人,已经不似以往爱她那般的坚定了,“清然哥哥,你喜欢上她了,是吗?”

魏清然本想说没有,但刚要开口,脑海里却浮现出刚刚触碰红绳时,脑海里闪过的画面。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突然失了声。

魏清然这一瞬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残忍。

安诺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说过这辈子都会对我好的,你说永不负我的。你这个……混蛋!”

她转身冲了出去。

魏清然下意识追了两步,手机却突然响起。

特助打来的电话。

一般他下了班,特助不会再给他打电话,除非公司有急事。

看了一眼跑远的安诺,魏清然终究接起电话。

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沉声应道:“……我马上到。”

*

安诺跑出医院,夜风冷得刺骨。

她蹲在路边,抱紧自己,哭得浑身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的清然哥哥前世是她的爱人。”

一道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安诺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黑色洛丽塔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红唇微扬,眼里泛着诡异的光。

“你是谁?”安诺警惕地问。

黑狐轻笑,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我是来帮你的。”

“只要那个女人消失……”她低语,声音蛊惑,“他就永远是你的。”

“只要她消失了,清然哥哥就永远是我的?”

夜深人静。

安诺站在桑晚榆病床前,手指颤抖。

黑狐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

“杀了她,他就只会爱你一个人。”

她慢慢伸出手,掐住了桑晚榆的脖子。

“对不起……”她泪流满面,“但我不能失去他……”

桑小七在识海里急得炸毛,雪白的毛发根根竖起,金黄的瞳眸瞪得滚圆:“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日你就不该动用灵力救她!就该让她从楼上摔死!”

它气得直转圈,尾巴啪啪拍打着识海虚空:“她居然敢对你下手?要不是你元神被锁,我现在就出去挠花她的脸!”

桑晚榆的意识却异常平静,她看着安诺颤抖的双手,轻声道:“她不会杀我的。”

安诺是真的很想桑晚榆消失,希望她彻底离开她和魏清然的世界。

可当手刚刚触碰到女人冰冷的肌肤后,她却怎么都使不上劲。

那日桑晚榆从天而降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在她眼前。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安诺的指尖剧烈颤抖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桑晚榆苍白的面颊上。

她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

“为什么……”她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将脸埋进掌心,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为什么要救我……”

“没用的废物!”

一道黑影骤然从角落窜出,黑狐尖锐的指甲狠狠掐进安诺的手腕。

她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桑晚榆,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今天你心软放过她,明天她就会夺走你的一切!你以为装善良就能——”

“闭嘴!”

安诺突然抬头,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她猛地甩开黑狐的钳制,踉跄着站起身:“你和她有仇?”

黑狐身形一滞。

安诺冷笑,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你杀不了她,所以才怂恿我动手,是不是?”

她步步逼近,声音越来越清晰,“你在……忌惮她?”

黑狐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恢复那副蛊惑人心的模样:“傻姑娘,我这是在帮你啊……”

“帮我?”安诺嗤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她转身就要离开,却在门口突然停住,背对着黑狐轻声道:“不管你和桑晚榆有什么恩怨,都别想再利用我。”

见安诺竟违逆自己,黑狐愠怒地眯起眼眸。

她闪现过去掐住安诺的脖颈,面色阴森骇冷,“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傀儡,你敢不听我话!”

“你什么意思?”安诺怔愣在那。

黑狐冷笑,声音如毒蛇般钻进她的耳中:“知道你为什么无父无母吗?”

她另一只手抚过安诺的脸,指尖泛起诡异的黑光,“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人类生的,你只是我用灵藕制作出来的假人。”

不等安诺回答,她便阴冷地又道:“知道魏清然为什么那么在意你吗?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桑晚榆的一抹魂丝。你不杀了她,他日她把魂丝抽回去,你就会死,因为你是倚靠她的魂丝才得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不……不可能……”安诺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是假人,我会流血,我怎么可能是假人?!”

黑狐欣赏着她崩溃的表情,恶意地继续道:

“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施了法。让你看上去和人类无异。你现在再好好看看,你流的是血吗?”

黑狐的五指骤然收紧,指甲刺入安诺颈间肌肤。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伤口处渗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乳白色的粘稠液体。

“看清楚了吗?”黑狐用指尖蘸取那些液体,在安诺眼前缓缓拉开银丝,“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安诺浑身剧烈颤抖,“不——”

“我不是假人——”

黑狐突然狞笑:“不好好发挥你的作用,那我就没必要留你了。”

安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周身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病床上,桑晚榆的睫毛剧烈颤动。

识海里桑小七炸毛惊叫:“她在吸收安诺体内你的那抹魂丝!”

安诺痛苦地悬浮在半空。

望向病床上的桑晚榆,她泪眼中生起了几分解脱:“原来我这一生…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就在魂丝即将被抽离身体时,一道金光灿灿的灵符破空而来,符咒上朱砂绘制的符文流转着磅礴灵力,逼得黑狐连连后退,发出刺耳的尖啸。

安诺惊魂未定地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挺着孕肚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一手叉腰,一手还保持着掷符的姿势,圆润的脸上满是英气。

“媳妇儿!你悠着点!小心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