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我不服!”
陈毅此话一出。
单雄笑了。
“哈哈哈哈哈……”
他笑出了声音。
单雄笑了两声,目光变冷,表情严肃道:“骄傲自大,是医者大忌!”
“本来我见你一夜白头,看得出你对医术的态度……”
“我已经对你另眼相看。”
“但是,我看错了。”
单雄开始取手臂上的金针,冷哼道:“你和你师傅一样。”
“都是狂妄自大之徒。”
“你们这一脉,真是丢尽了神医谷的脸。”
此话一出。
郑令、钟海枝、刘峰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陈毅听后,眼眸微垂,轻吸一口气,表情平静。
他收回自己行的一礼,站直身体,声音微冷道:“骄傲自大,是医者大忌。”
“这句话,我要回赠给师叔你。”
“你侮辱了我的师傅,我本该说些重话。”
“但是,你是长辈,按照辈份,我不能说更重的话。”
陈毅站直身体,看向单雄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冷意。
“不过……”
“单师叔,我想问问你。”
“我若真研究出了另一种解决之法,你当如何?”
陈毅声音冰冷,哪怕心中愤怒,却依旧情绪稳定。
单雄出“移穴之法”如此难的题,陈毅不怪他。
甚至也理解他,神医谷斗药,说白了斗的就是面子。
赢了,神医谷没面子。
输了,你没面子。
奇药和一个门派的脸面相比,是小事。
单雄自诩世上无人能用一天时间破解移穴难题。
这可以说是他身为天才的傲气。
但,陈毅不允许单雄非议他的尊长。
见陈毅如此态度。
单雄不禁冷笑一声。
他将从胳膊上取下的金针插回布包,尽数收起:“你若真能想出别的法子。”
“老夫向你道歉……”
“不够!”陈毅不等单雄说完,一口回绝了单雄的提议。
他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丝丝冷意。
陈毅一直都很懂礼数,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脾气。
该敬重的人,他自然会发自内心的敬重。
不该敬重的人,他表面上也不会给对方留脸面。
单雄也被陈毅的态度激怒。
他冷哼一声道:“好!”
“那你说该怎么办?”
陈毅眼中闪过一抹冷静。
他思索后,说道:“你不光要给我道歉,还要给我师傅道歉,还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听陈毅张嘴就是三个要求。
单雄都被气笑了。
他下颌处长的山羊胡抖个不停。
“好!”
“你若是真用一天时间研究出了可行之法。”
“老夫向你和薛铭道歉,也答应一个你的条件。”
“不过……”
单雄发须微张,声音愠怒道:“你若是没能想出解决之法。”
“终生不得踏足医道,终生不得再给人看病救人!”
这个条件一出口。
郑令和钟海枝脸色一变。
“小毅,莫要意气用事。”钟海枝黑袍下,发出沧桑嘶哑的声音。
郑令也给了陈毅一个眼色。
单雄用了二十年,才想出移穴之法。
陈毅只用了一天,怎么可能解开难题。
当年老谷主在时,都夸赞单雄乃医道百年难遇的天才。
若是陈毅真成了,神医谷上下该如何自处?
感受到钟海枝、郑令善意的提醒。
陈毅缓缓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沉声道:“我来斗药。”
“早已抱着必胜之心而来。”
“此行,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陈毅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育婴堂生活的一幕幕。
回想起陈烨坐在躺椅上,盯着墙壁失神看时的神情……
从离家去寻千年雪莲的那一刻起。
陈毅就没有给自己留过退路。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单长老,你且看好!”
陈毅目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
“哗……”
陈毅被陈滢搀扶着走到桌旁,将布包摊开。
里面一根根金针呈现在众人面前。
时值正午,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一枚枚金针上,粗若筷子、细若牛毛的金针反射出细腻的金属光泽。
陈毅左臂撑着桌子,右手抓起布包中的金针,刺入左臂。
“阳池、支沟、四渎……”
每刺一个穴位,陈毅都会喊出那个穴位的名称。
陈滢搀扶着陈毅,双眸通红,眼中有泪水滚落。
她看着陈毅在自己的胳膊上施针,哭得泣不成声。
一整晚。
陈毅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他粉碎了自己体内的穴道和经脉,忍受剧烈的疼痛,在武神强横内力的帮助下,硬生生重塑了自己身体的穴位。
其中具体操作的原理,陈滢并不明白。
她在医术上的天赋不如陈毅。
但陈滢知道。
陈毅在过程中,曾无数次发出痛苦的哀嚎。
“二白、阳溪、中泉……”
陈毅一针针施下,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倔强。
议事厅中的长老们眼睁睁看着这幕。
随着陈毅一针针扎下,单雄脸色微变。
一抹不祥预感爬上他的心头。
很快。
十几息的功夫。
随着陈毅最后一针落下,他的左臂已经如同刺猬般扎满了金针。
陈毅抬起头,深深看了单雄一眼。
下一瞬。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陈毅抬起被金针封住穴位的左臂,缓缓转动,手指灵活翻转,没有丝毫受影响的样子。
“这……”
“这不可能!”
五长老刘峰当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惊呼。
单雄更是睁大双眼,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陈毅喘了两口气。
他左手拿起布包中的金针,又向右臂扎去。
“小海、支正、养老……”
“内关、间使、二白……”
陈毅清晰中带着略微嘶哑的嗓音回荡的议事厅中。
很快。
十几息后。
陈毅用扎满金针的左手,将自己的右手也扎满了金针。
做完这些。
陈毅站直身体,曲臂拱手,对议事厅中的郑令、钟海枝行了一个晚辈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单雄身上。
“单长老。”
“不知我的法子,你可看到?”
陈毅声音中带着一分冰冷。
单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他那撮山羊胡颤动不止。
“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
单雄面无血色,看向陈毅,眼神茫然无助。
他二十年的坚持与努力,在这一刻被一个少年人用一天时间打碎。
单雄的骄傲,在这一刻被打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