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李白见李邕(1 / 1)

“蜀道难呐。”

离开益州半月,陆远和李白两人终于是来到了渝州城。

其实两地之间相隔并不远,只不过这山路难行而已。

来到渝州之后,李白不由感慨了一句。

“难吗?有的路可比这蜀道难多了。”

陆远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能有多难。”

李白哈哈一笑,拍马往城下而去。

“呵,年轻。”

看着李白的背影,陆远轻笑了一声。

“哼哧。”

追云也打了响鼻。

嗯,自从陆远扮演元丹丘后,这追云可要比以前的几次扮演兴奋许多。

也许是这个时代和陆远这个身份让它更亲近吧。

入了渝州城后。

李白要去拜访李邕,本来是想同陆远一起前往的,但陆远却拒绝了。

陆远可知道李白这次有多狂,自己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会影响他的发挥。

所以这次陆远没有明面上跟着去,而是以寻访道友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见陆远有事,李白也没强求。

次日清晨,李白欲前往李邕府上,但却被陆远给叫住了,李邕身为一方刺史。

早上肯定是有事务要处理的。

所以陆远让李白黄昏时候再去。

听到陆远这么一说,李白也点了点头,似乎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黄昏时分。

李白前往了李邕府上,陆远换了身行头,稍稍易容一番后跟在了后面不远处。

暮色初降,渝州城笼罩在巴蜀特有的湿雾中。

不多时,李白便来到了渝州刺史府外。

“烦请通传,蜀中李白求见李使君。”

到了刺史府后,李白将自己名帖递交给了刺史府外的门吏。

“李白?还请稍候。”

门吏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白,见李白穿着不凡,便拿着名帖朝内走去。

“公子,使君有请。”

过了一会后,门吏走了出来,对李白拱手道。

“多谢了。”

李白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当李白来到正厅之外后,李邕正在正厅中翻看着一本书籍,在他边上还有着一幅字帖。

笔墨未干,显然是刚写不久。

“后生李白见过使君。”

李白来到正厅门口后,先是通报了一声。

但李邕却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翻阅着手中书籍。、

李白见此皱了皱眉,随后松了松了领口,而后直接走了进去。

在进门的时候,佩剑还不小心在门框上磕碰了一下。

见李白这般动作之后,李邕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足下便是李白?”

李邕看了一眼李白,只见这李白穿着虽然得体,可这腰带上,左侧佩剑,右侧则是一个酒葫芦。

直面自己这个刺史,没有丝毫惧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傲字。

好一个狂傲之徒,李邕心中暗叹一声,不由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狂傲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敢狂那就证明这人有本事,只需磨炼一番,终究能成大用的。

而后对身后的书童给了个眼色。

“正是在下。

早有听闻使君书法冠绝当世,今日得见,方知世人所言非虚。”

李白应了一声后,便来到李邕下位坐下,而后看了看李邕摆在桌上的那幅字开口道。

李白这话,虽然这话说的有那么几分恭维的意思,可那语气中,却像是长辈般的语气。

边上的书童,此时也给李白满上了一杯茶水。

“少年人可识得此体?”

见李白这般态度,李邕直接敲了敲桌子问道。

“自然识得,行笔如刀劈斧凿,倒是与昔年使君谏斥郑普思的奏疏相类。”

李白点了点头道。

“嗯?”

听到李白这话,李邕不由一怔。

他没想到,李白居然还知道这事。

看来这李白也不是一个单纯狂生了。

其实来的时候,李白还是有点礼貌的,只是他对李邕的试探,很是不喜,这才让李白放下了礼貌。

“倒是有些眼力,听闻足下善古风?”

李邕点了点头,而后看向李白问道。

“不,某三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好剑术,二十岁已遍览寰宇。

百家之长,无所不知,岂是区区一句善古风能并论?

我此来,是望刺史举荐,某乃是有治国之论要献于圣人。”

李白解下佩剑放在一侧桌上,对于茶水,他碰都没碰,而是解下腰间酒葫芦饮了一口道。

“哦,少年郎好大的口气,那不知可否说说足下的高论?”

李邕看了看李白道。

“治国当如铸剑,以法家为火,兵家为锤,纵横家为淬.........”

“够了,少年郎,当下乃盛世,治世当用儒家经义。”

李白的话还没说完,李邕便打断道。

“使君可见过蜀道巉岩?”

听到李邕这话,李白放下酒壶,看向李邕询问道。

“自然见过。”

李邕点了点头。

“那蜀山地势何其之险,若以往之人,都守着前人的车辙,又将有何人来劈山架栈?又何来当下之栈道?

古人云,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当下虽为盛世,难道就仅用儒家不成?

使君可信,白十年之内,便可将名字留于凌烟阁上。”

李白看着李邕开口道。

“够了,少年郎,年少轻狂并非好事,你可知王勃王子安?

王子安,六岁能文,十六岁对策及第,作《滕王阁序》时不过弱冠。

结果呢?二十八岁溺毙南海。

才高者天妒,年少者易折,这道理,足下不懂?”

李邕看着面前李白,不由训斥道。

其实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也曾在洛阳的酒肆之中怒斥权贵,昔年的自己,也曾有过轻狂。

如今二十年过去,二十年中,他见过了太多狂傲之人。

但今日见到李白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年少时还是保守了,这二十年来见到狂傲之辈,在这李白面前,都显得是那么规矩。

“使君是想要某做那檐下之雀不成?

可惜,某生来便是那要击水三千里的鲲鹏!”

李白直视李邕道。

事到如今,其实李白已经不指望李邕能举荐他了。

甚至在前面李邕对他试探的时候,李白就不指望了。

因为李白是真傲到骨子里去了。

在他看来,就他这本事,只要入了朝堂,必定是大有作为的。

谁要能举荐他,那是他李白给那人机会。

而不是那人给他李白机会。

所以他在李邕面前,一开口就是狂傲之论,完全不管李邕死活,自己舒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