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倚着红木书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书脊。
想起昨夜老鬼倒下时的惨状,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没那么简单。”
他望着窗外雨幕中夫子庙飞檐的剪影,像是在对自己说。
”这棵毒瘤扎得太深,拔出时带出的根系,足够搅得天翻地覆。”
说罢,他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得先斩断旁支,等主根彻底暴露......”
熊战闻言嗤笑一声,将组装好的步枪甩在沙发上:”那叫我来喝西北风?动刀子我在行,玩心眼儿可别指望我。”
张震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摇晃,倒映出他眼底的寒芒:”这趟行程才过三分之一,已经遇袭三次。”
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清脆如骨裂,”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他将酒杯推过去,”你的任务很简单——守好车队。
我们从蓝京出发,沿沪蓉高速西进,经合肥、武汉,再转沪陕高速穿过南阳、商洛,直抵西安。
这一路上穿州过府,地形复杂,危机四伏,必须万无一失。”
熊战仰头灌下烈酒,一抹嘴角:”有我在,就算阎王爷来了,也得先过我这关!”
他拍着胸脯的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张震望向窗外,暴雨中的南京城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忽然轻笑出声:”原本打算直飞长安,现在......”
他摩挲着酒杯边缘,”咱们改走陆路,慢慢欣赏沿途风景。”
玻璃窗外,惊雷炸响,将他眼底的杀意照得纤毫毕现。
晚饭时,张震将所有车队主事都叫了来开会。
晚宴的水晶烛台在长桌上投下暖黄光晕,车队高层们围坐的身影在墙上拉得老长。
张震转动着鎏金钢笔,笔尖重重划过地图上的蓝京,沿着长江一路向西划出一道蜿蜒的红线。
”第一站合肥,那里有我们的补给点。
第二站武汉,长江重镇,鱼龙混杂。
第三站南阳,豫鄂陕交界,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最后穿过秦岭,直抵长安。”
他抬眼扫视众人,烛火映得他瞳孔发亮。
”这一路横跨三省,全程超过一千公里,通知下去,明天一早出发,沿途除了上面四个城市,其余地方一概不停车,全员进入一级戒备......”
窗外,雨势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征程,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酝酿。
这一夜,华夏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一只只军车队,仿佛一柄柄利刃刺破了黑夜不断出击,将很多犯罪分子送入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京城郊外的独栋别墅里,水晶吊灯在郭进盛怒的身影下摇晃,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红木书桌上摊开的商业文件被气浪掀翻,散落一地的报表像被揉皱的败叶。
郭进青筋暴起的手狠狠攥住听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压抑的怒吼几乎要冲破胸腔。
”砰!”听筒被狠狠砸向意大利云石地面,陶瓷碎片迸溅在真皮沙发上,惊得墙角的波斯猫炸毛窜逃。
郭进踹开脚边的转椅,金属滚轮撞在博古架上,震得宋代官窑花瓶发出危险的嗡鸣。
”张震,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你小子是真想吃枪子?”
他猩红着眼眶嘶吼,声音在挑高的客厅里回荡,惊起窗外梧桐树上的夜枭。
”叩叩——”敲门声在死寂中响起。
郭进抓起镇纸就往门砸去,檀木门板发出闷响:”要是没要紧事,老子弄死你,给我进来!”
门缝里探出个苍白的脸,秘书绰号小白羊抱着文件袋的手微微发抖,定制西装上还沾着方才被撞翻的咖啡渍。
”大少爷,那个外国人非要和您通话!”他的声音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郭进抄起桌上的古巴雪茄狠狠碾灭,烟灰缸里迸出的火星溅在真皮桌面上烫出焦痕。
”你就不能和他聊聊了?”他翻着布满血丝的白眼,冷笑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小白羊苦笑着扯了扯歪斜的领带,喉结滚动:”人家不和我聊啊......”
话音未落,郭进已经扯开雕花柜门,抓起一瓶威士忌猛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滴在真丝睡衣上。
”没用的废物!”郭进一把夺过递来的大哥大,金属机身在他掌心被攥得发烫。
这台刚上市的移动电话泛着冷冽的银辉,黑色磨砂外壳上金色的 logo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张震名下科技公司的标志。
尽管恨得牙痒,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款比”二哥大”轻巧一半的通讯设备,确实成了商圈新宠,而自己的保险柜里,还锁着整整十台。
电流杂音中,沙哑的男声像毒蛇吐信。
”郭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只有你我联手,才能对付张震,而你现在的态度,让我非常不满意!”
郭进捏着手机,窗外突然炸响的春雷,与他胸腔里翻涌的怒意一同震颤。
郭进将大哥大死死抵在耳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书房里空调发出的轻微嗡鸣,此刻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窗外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和他剧烈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挖地三尺也能把你找出来!”
郭进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桀桀怪笑,背景音里混杂着呼啸的风声,像是从幽深的山谷里传来,又像是来自某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我只不过和你有共同的敌人而已,”
沙哑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从容,”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要对付的人也只是张震,而咱们的目标相同不是吗?”
郭进猛地抓起桌上的钢笔,狠狠折断,墨水溅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一片刺眼的蓝。
”你有什么本事,先让我看看,我要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和我联手!”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眼底闪烁着警惕与愤怒的光芒。
”这简单。”
对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前天晚上,我让人冒充你联系赵家兄妹,诓骗张震去酒店吃饭,在半路上袭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