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病(1 / 1)

她摸了摸下巴,“这主意倒是不错。”

陆峋轻笑,“你放得下你的事务所吗?”

许轻衣挑眉,“说的像是你真愿意走似的。”

即使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明确地展露过自己的野心。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发生下来,男人对权力和资本的追求与欲望,不亚于陆氏漩涡中的任何一个人。

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追求为人发声,证明自己的价值。

陆峋自然也有他的追求。

就像他从来不会阻拦她想做的事,他要走的路,即使注定荆棘丛生,四面楚歌,她也不会说一句反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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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衣和陆峋闹腾了一会儿,到底是还是生着病,困意来得很快,直接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陆峋把人抱回床上。

撤身时,他手被她紧紧抓住。

她睡得很沉,似乎还在做梦,细眉轻轻蹙起,有些不安,又将他的手攥到枕边,脸颊轻轻在他手心蹭了蹭,眉心缓缓舒展开,似乎找到了最舒服安心的状态。

陆峋坐在床边,心软成一片,任她抓着自己。

直到她手上力气变小,他才轻轻抽回手。

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臂有些发酸,陆峋起身,脚步轻缓走出病房,沉静的目光,落在走廊另一个方向。

听见敲门声时,陆庭深习惯性地将刚吃完的药放回抽屉。

淡声,“进。”

门开,陆峋一身沉黑色西装走进来。

陆庭深还穿着白大褂。

办公室空间逼仄,两人色彩分明,气场强烈,暗流涌动。

“听说你在吃药。”

陆峋用的陈述句。

陆庭深倒是没避讳,嗯了一声。

陆峋:“什么病?”

陆庭深:“心理上的。老毛病,不劳小叔费心。”

陆峋沉眸凝看着他,视线流转,扫尽他办公室内所有细节,眯了眯眸,“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陆庭深面不改色,看不出别的情绪。

陆峋:“明天去做个全身体检,体检报告给我一份。”

陆庭深:“?”

陆峋神色严肃:“我是你长辈,还没有关心自己侄子的权利了?”

陆庭深嘴角扯了下,“你比我大不了几岁,犯不着拿长辈的身份来压我。我也不会听。”

“但我要确保你身体健康,没有问题。”

陆峋视线突然锁住他。

眼底蓦地一片漆黑。

气息压迫。

“你应该也清楚,衣衣现在对你,已经彻底没有感情,你只要人是好好的,她就永远不会再想起你。”陆峋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但你若出了大问题——”

他顿了下,沉眸,无比严肃地看着他。

“我听说慧姨的母亲,也是血癌离世,你和她虽然隔代,但也不排除遗传的可能。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永远留在她心里。”

陆庭深迎上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

冰凉的眼底,无半分怯意和退缩。

“这种病的遗传概率没你想得那么高。你想多了,小叔。”陆庭深双手抄在白大褂里,漫不经心道,“再者,我也不至于那么不珍惜生命,为了留在她心里,就不要命。我没必要做这种事。”

“体检报告,我会等着。”

陆峋丝毫没有退让。

“既然身体健康,自然也不怕体检,不是吗?”

-

沈凌是在许轻衣出院的前一晚,来的医院。

许轻衣正一个人在病房。

看见他进来时,她微愣了下,第一时间竟没认出人来。

“许小姐。”

一听声音,才认出来,“沈先生?”

沈凌今天一身休闲衣裤,运动鞋,简练利落,头发也剃短了,还戴着医用口罩。

仔细看这装扮,许轻衣大概猜出,他今天来,不只是为探病。

许轻衣:“沈先生还挺会挑时间,陆峋正好今晚不在,你就来了。”

沈凌把带来的鲜花水果放在一旁,微笑道:“我是谨遵许小姐的话,不让阿峋知道我们的事。”

许轻衣嘴角抽了抽,“你说话注意点。”

沈凌愣。

回过神来才察觉自己那话太容易让人误会。

忙道:“我来还是为妹妹的事。”

许轻衣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沈凌先一步道:“我知道你急着拒绝我,但是你先别急,你看看这个。”

他摸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视频里,许欣桐蹲在路边,旁边一个男人走过,一直到三十米远后,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只不过,这男人看着,也就是个普通路人,若不是沈凌的摄像头一直跟着对方,根本看不出,他和许欣桐有什么关联。

许轻衣疑惑地看了眼沈凌。

虽然她知道,季知书可能会派人跟着许欣桐,但沈凌又是怎么确认,是这个男人呢。

沈凌看出她疑问,又点开两个视频。

同样是许欣桐出现过的地方,那个男人,也是像路人一样经过。

其中有一次,还是在中心医院,许欣桐被韩婷婷扇了一巴掌的那次。

许轻衣脸色不太好。

“我那天看许欣桐在路边哭得很伤心,你跟她闹不愉快了吗?”

“算是吧。”

许轻衣心情复杂。

自那天之后,她都没见过许欣桐。

沈凌:“季知书对许欣桐,有病态的控制欲,他见到她受这种委屈,一定会找机会报复你。你这次受伤虽然是在陆氏,但我认为,罪魁原因,是在许欣桐。”

许轻衣紧抿着唇,没吭声。

出于安全性问题,陆峋那边的对外说辞,一直是她被误伤。

只有在场的人知道,那一刀,是冲着陆峋来的。

她和陆峋交往,并没有刻意隐瞒,哪怕季知书不知道,但陆时敬是一定知道的,这两人一直沆瀣一气。而陆时敬要在陆氏内部安排这么一出戏,并不是太难的事。

陆峋有句话说得没错,这是警告。

但这警告,是冲着许轻衣来的。

许轻衣很头疼。

甚至有几分烦躁。

许欣桐的事,当初她想追究,查不到线索。

现在她想离得远远的,偏偏又要被卷入其中。

沈凌不知道她受伤的真正始末,以为季知书那边只是对她下手,关心道:

“现在许欣桐最缠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陆庭深。陆庭深是男人,他对许欣桐态度差,季知书不会把他怎么样。而且他有陆家这样的背景,季知书总会忌惮一些。但是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