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碎了的季宪诏(1 / 1)

“谢了!”贺尽灼边打边喊,他后背的伤口磨破,血迹已然染红了整个脊背,疼痛难忍,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

此时,夜色下的风似乎也带着几分焦躁,外传的喧嚣再次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贺尽灼目光锐利,转向简尘枭,问道:“阿枭,外面是你的人吗?”

简尘枭猛地一踹,将企图偷袭他的绑匪踹飞,“没注意,还有其他人吗?”他警惕地环顾四周。

贺尽灼眉头紧锁,心中纳闷,这伙人不是简尘枭的,那又会是谁的?

他左思右想,半晌,脑海中才浮现出一个可能的名字——祁京烛。

黎寞寒在保护怜之,而最能保护沈未饶的沈默安已经离世。

如此看来,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祁京烛。

他正沉思着,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一把锋利的剑刃直逼而来,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幸好他反应迅速,一记手刀将绑匪手中的利刃击落,随即一脚将绑匪踹飞。

“没事吧?”简尘枭关切地问道。

“没事。”贺尽灼让他放心,神色依旧警惕。

这时,外面的躁动犹如狂风骤雨,猛然间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一波身着黑色西装、气势汹汹的男子闯了进来。看到来人,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江北十二小队?!”

江北十二小队,这个曾由沈家精心培养的十二名精英,自沈家没落后便如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然而,此刻,他们竟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这里。

因此,那个人绝非祁京烛,而是……当沈默安的名字在几人脑海中一闪而过时,他们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是沈默安。

季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沈默安虽不问世事,但他手下的这十二人,个个心如铁石,手段毒辣,折磨人的方式更是花样百出。

“阿记?”贺尽灼目光锐利,看到领头人时,试探性地问道。

阿记冷哼一声,根本不予理会,径直上前一步,故意撞开贺尽灼。紧接着,阿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只听一声惨叫,一条鲜血淋漓的右臂无力地瘫软在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清晰,沉重而缓慢。

空气凝固得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血液也似乎要停滞不前。

季岩捂着手臂断落的伤口,冷汗涔涔而下,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瞪着阿记,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阿记提着那把带血的刀,步步紧逼,季岩则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无力。

又是一下!阿记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季岩的大腿!

“啊!”季岩痛得再次发出凄厉的吼叫,两个伤口让他几乎无法应对,只能无助地挣扎。

“第一刀,是替我们大小姐还这些年受的委屈。”阿记的声音比他的眼神更加冰冷,“这一刀,是为我们少爷,这些年因为你变成植物人,躺在贺氏旗下医院久久没有好转,甚至险些丧命。”

“还有一刀。”阿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心中默数着什么,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在季岩的心上。

当大门再次被猛然推开,一个杀气腾腾的身影提着刀,磨着地面朝里面走来。

阿记冷笑一声:“要你命的人来了。”

季岩更加慌乱,当他看清来人时,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几乎是用爬的,爬到那人腿边,紧紧攥住那人的裤管,眼中满是祈求。

那人狠狠地抽出裤腿,季岩又慌又怕,声音颤抖:“阿诏,我是哥哥啊,我是兄长,我是你从小到大最崇拜、最尊敬的哥哥。”

季宪诏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季岩,思绪飘回多年前。

那个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教他淳朴善良的哥哥,与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季岩重叠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阿诏,见到哥哥不高兴吗?”季岩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拉回季宪诏的思绪。

季宪诏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季岩,试图在那张扭曲的脸上找到幼时那个一听到这句话就会飞奔过来的哥哥。那时,他会大声地说:“见到哥哥当然高兴了,哥哥是我的榜样,我要像哥哥学习,努力成为哥哥这样的人!”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一切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哥,为什么?”季宪诏颤着声音问,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

“什么?”季岩一脸不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阿诏,哥哥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季家啊!”

季宪诏冷笑着反问:“为了我?为了季家?季岩,你若真的为了我,为了季家,就不该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因为季岩,贺尽灼和沈默安这两个比他还要好的兄弟反目成仇;因为季岩,沈未饶失去了好不容易找回的家和温暖。

季岩轻轻松松的一句“为了家人”,就能将他人的性命弃之不顾,这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季二少,还和他废什么话?”阿记看不惯他们这么磨蹭,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贺尽灼趁机将沈印礼抱过来,交给简尘枭,并郑重地嘱咐道:“教给你了,将他安全送去黎寞寒那里。”

“那你呢?”简尘枭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眼前的混乱局面,视线最终落在贺尽灼还在渗血的后背上,眼中满是担忧。

贺尽灼摇了摇头,示意简尘枭放心。

简尘枭向他百般确定后,才带着沈印礼匆匆离去。

贺尽灼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沈印礼,这也许是他们父子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第一次的相见,便是永永远远的离别。

……

简尘枭在确保沈印礼安然无恙地离开后,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较量,才缓缓掀开了它波澜壮阔的序幕。

季岩故作深情地编织着情感的网,企图以情动人,对贺尽灼与季宪诏缓缓言道:“尽灼,阿诏,季大哥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恶意。

阿诏,你与尽灼或许尚未全然理解我的苦衷,但你,难道也对我心存误解吗?”

话音未落,空气中陡然紧绷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张力。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空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