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词不语,只是轻轻垂下眼帘。
顾珩又道。
“帝君,今日虽无宴会,但也该好好庆祝一番,不如让厨房准备些您爱吃的菜肴,再温上一壶好酒,也算是应了这生辰之景。”
鹤清词看着庭院中摇曳的烛火,再瞧了一眼顾珩清瘦的样子,想着他难得愿意出来走动,便也点了点头,道:“也好。”
夜已深沉,银白的月光如霜般洒落在宫苑里,静谧而清冷。
鹤清词与顾珩相对而坐,石桌之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酒香在夜风中悠悠飘散。
顾珩身着一袭淡青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翠竹图案,腰间束一条白色丝带,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
他脸上扯出一抹虚弱的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酒壶,将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入鹤清词的白玉酒盏,酒液溅起细小的水花,发出悦耳的声响。
鹤清词端起酒盏,送至唇边。
就在酒液即将触及嘴唇的瞬间,他忽然顿住。
这酒……有毒!
鹤清词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声叹息,把酒盏重新置于桌面。
紧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顾珩。
顾珩依旧面带温和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端起自己的酒盏,轻轻晃了晃,酒液在盏中荡漾。
“帝君,这酒是我自北疆带来的,今夜月色如此美好,这酒可不能辜负了。”说罢,他仰起酒盏,便要其中的酒一饮而尽。
鹤清词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顾俊卿,你身子单薄,这酒还是不必喝了。”
顾珩动作一顿。
他缓缓看向鹤清词。
只一瞬,他便知道自己是被识破了。
他今夜来此,本是想将这酒给那姬离喝了好送她下地狱,谁知道,姬离竟然没来。
既如此,杀这鹤清词也是一样的。
他商贾出身却能成为帝君,定是那姬离的心尖挚爱,杀了他,起码也能让姬离痛苦。
他知道自己无用,北疆没了,亲人也全都没了,他只有这么一条贱命。
只是没想到,这商贾之子竟这般敏锐!
似是看出了顾珩的疑惑,鹤清词将酒水洒落在地上。
“你我并无交集,你却送上贺礼,从你进门开始我便怀疑你了,可还是想给你个机会。”
鹤清词淡淡的牵动唇瓣。
“我师承鬼谷,你北疆的毒的确不凡,可也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只是好奇,你这毒药是如何躲过内侍局搜查而留下的?”
顾珩盯着鹤清词,见被揭穿他也不恼。
只是咬牙切齿道:“姬离灭我北疆,我虽杀不了她,可杀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话落,顾珩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寒光瞬间在殿内迸射,犹如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死寂的夜空。
他身形疾掠,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带着满腔的怨恨与决绝,直直朝着鹤清词扑去。
“公子!”关言惊惧出声。
鹤清词清俊的面容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雅致,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
就在顾珩的匕首即将触及鹤清词胸口的刹那,殿门被人推开,一道紫色身影悠然而入。
姬离抬眸,入眼便是顾珩匕首即将刺进鹤清词胸口的画面。
来不及多想,她身形如魅迅速上前。
顾珩的匕首尖锐而锋利,与姬离的手掌接触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轻响,鲜血顺着匕首的刃口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姬离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手腕翻转,一把夺下顾珩的匕首,反手一推便将顾珩推了出去。
殿外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纷纷涌入殿内,将顾珩团团围住。
顾珩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他狠狠抬眸看来。
在看到挡在鹤清词身前的姬离时忽然一顿。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