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瞧着他,眼尾弯了弯,手指悄悄收紧。
池衡别过脸,耳根却隐隐发烫,半晌才硬邦邦地补了一句:“谁准你拒婚的?你也不怕触怒圣颜!”
夏棠笑了笑。
“为了你,拼了。”
池衡有些无所适从的移开目光。
半晌,硬邦邦的补充道:“先说好,我便是与你成婚也不会随你一道住在西越,我还是要回到东夷。”
“……”夏棠脸上笑容骤然而失。
“东夷距离西越何止千里之遥,你这般我们何时才有孩子!”
瞧主子,后宫美男如云,却子嗣艰难,整得她都有点慌了。
池衡紧紧抿着薄唇。
“往后,我家主子入西越之时我自会跟来。”
话落,他一个凌厉的刀眼扫向夏棠,“你若敢背着我乱来,我见一个杀一个!”
夏棠:“……”
草率了!
……
红烛高烧,喜帐低垂,烛芯偶尔爆出一两声细响,在寂静的新房里格外清晰。
夏棠指尖轻挑,将合卺酒递到池衡唇边时,他仍绷着一张脸,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偏生眼尾被烛火映得微红,倒像是被谁欺负狠了似的。
“夫郎。”夏棠嗓音透着愉悦,指尖有些急切地抵上池衡的腕骨,“该饮合卺酒了。”
池衡喉结一滚,蓦地别过脸,喜服广袖下的手攥得死紧,骨节泛白:“……我自己来。”
他生得极俊,此刻一袭大红喜袍更衬得眉目如画,金线绣的纹攀附在腰间,随他呼吸起伏时,竟透出几分被禁锢的姿态。
偏他神色冷峻,仿佛不是来成亲,而是来赴一场鸿门宴。
夏棠轻笑,目光从他紧绷的唇线滑到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他紧张。
这个认知让夏棠心底泛起一丝愉悦。
夏棠忽而倾身逼近。
池衡呼吸一滞,下意识后仰,却被她一把扣住后颈,温热的酒液渡进口中,他瞳孔骤缩,唇齿间尽是甜辣的醇香,混着她袖间淡淡的香,激得脊背发麻。
“……无耻!”池衡猛地推开夏棠,耳根却红得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红。
夏棠不恼,反而笑了出来,目光落在池衡紧抿的唇上:“夫郎方才……咽得倒是快。”
池衡一僵。
喜烛明亮,映得满室生春。
夏棠忽地伸手,指尖勾住他腰间玉带,轻轻一扯。
“夏棠!”池衡一把攥住夏棠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眼底却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她迎着他的目光,忽然一笑:“那你动呀。”
池衡呼吸陡然粗重。
大红喜袍层层委地,池衡被夏棠推倒在鸳鸯锦被上时,发冠坠地,墨发泼散,宛如一幅被揉皱的丹青。
夏棠俯吻他,池衡手指陷在夏棠满头青丝里,像是要推开,又像是要摁进骨血。
“……别碰那里。”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偏夏棠指尖已挑开衣襟,抚上一道旧疤。
夏棠动作一顿:“你身上的伤怎么比我还多啊?”
池衡作势就要推开夏棠,却没有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