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御皇之人,他拎得清孰轻孰重。
现今的他的观念里,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家族、是风氏。
如果没有风氏,也就没有今天的风喻;所以风氏强,他风喻才能横行无忌。
那么,维护风氏的声名,就成了每一位风氏之人义不容辞的义务。
一切无关乎友情。
我们可以是朋友,但你不能损害我家族的声名。
这是底线。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都不能随意触碰的底线。
北方、西方、南方退走,明面上是不想趟浑水,实则是赤裸裸地支持东方。
原因很简单,这种时候支持东方,等于是维护四方皇族在四方联盟之地的特权。
同为四方皇族之人,荣辱与共。
大家的心里门清,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来使绊子。所以,另外三方同时默契地选择退走,彻底将权鹤年孤立起来,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风喻离开,风残雪转身快步跟了上去。
去到会客厅,胡云选了主座右下排的位置坐了下去,温柔在他左上手边坐、姬如月在他右下手边坐、轩辕承谦去到他身后站立。
公上文正坐到主座的右上位。
随后过来之人是风残雪,没有多时白行舟和权鹤年二人也来了。
风残雪去于姬如月右下手位前站立;白行舟是主人,理所当然地坐到主座的左上位;权鹤年一人坐到了胡云等人的对面。
四方联盟、商道盟、阵道盟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白行舟的想法是,争取尽量在小范围内将事情解决,所以不准人旁观。
他看风残雪站着,于是说道:“老风,坐下说。”
风残雪道:“不坐。”
白行舟道:“大家都是朋友,天大的事情好说好商量。给我个面子,我们坐下来谈。”
风残雪道:“不能坐。”
白行舟道:“为什么?”
风残雪道:“不能说。”
白行舟看向公上文正,道:“这……”
公上文正道:“倔强人,依他。”
白行舟点头,然后对胡云拱手道:“老夫白行舟,未请教?”
胡云拱手回礼道:“商道盟新晋供奉之人胡云。”
白行舟道:“原来是胡供奉,幸会幸会。”
胡云道:“久仰久仰。”
白行舟道:“胡供奉可否将事情的原由与我等之人说明?”
胡云道:“整件事其实并不复杂:今日随几位盟主前来说明昨日之事,因为错过了预约期限,我们便在大厅处等候。后来公上盟主等人离开,留下我们四人在接待处。大约过了一小会儿,权家那位少爷和他的家人也来到了大厅处……”
白行舟道:“接下来呢?”
胡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权少爷来了不久之后,便派他管家过来要买我这两位媳妇……”
风残雪闻言,立时暴跳如雷,道:“权鹤年,看你权家人干的好事!”
权鹤年道:“亏你还算商道盟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难道不知道这是四方联盟之地的规矩吗?智儿何错之有?”
风残雪道:“规矩?那要看……”
白行舟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别急,我们先听胡供奉说完。”
二人各自冷哼了一声。
白行舟向胡云作了请的手势,道:“胡供奉,继续。”
胡云道:“他想买我媳妇,这事我自然不能同意。于是,那管家之人纠缠不休,并拿权盟主来威胁我们。但不知怎么的,他说着说着突然倒地上,死了。”
白行舟道:“就这样死了?”
胡云点了点头。
权鹤年道:“是你杀了他?”
胡云摇头,道:“你们权家人都是一个德性,张口就将杀人的帽子往人身上扣!”
权鹤年道:“难道不是吗?”
胡云道:“你非要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权鹤年道:“这么说来,你认了?”
胡云道:“我认你奶奶个嘴!大厅里当时有几百上千号人。听到我两方起了争执,多有围观之人,你权盟主难道不知道自己去找人问?我们四人当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到现在都不知道那老头为何突然倒在地上死了的。”
凭良心说,那老头的死亡与胡云有关,但他没有直接出手。
以他而今现在眼目下的实力,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稀那老头,至少有几千上万种方法!
他会承认吗?
不会。
打死都不会。
打不死那就更不会了。
为何如此?
因为,他触碰到了胡云的底线:针对我可以,但不能针对我身边之人。
言行上不行,连想都不能有那种想法。
权鹤年看着白行舟和公上文正说道:“老陈他虽然修为不太高明,但他身体硬朗,不像短命之人。”
二人既未同意,亦未反驳他的说法。
胡云道:“或许,他有病呢?”
权鹤年道:“不可能。”
胡云道:“你是他肚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有没有病,找丹道盟的人验一验不就知道了吗?无凭无据地胡乱猜测,我也可以说是你下的毒,把他弄稀了的!”
白行舟道:“老权,云供奉说得在理,找丹道盟的人验一验就知道了。”
权鹤年点了点头,双方未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胡云道:“权少爷如像权盟主这般,一上来就认定了我是杀人凶手,变着法的找借口图谋我这两位媳妇。”
权鹤年道:“所以,这就是你弄瞎智儿双眼的原因?”
胡云点头道:“既然是非对错不分,还留着它干什么?”
权鹤年道:“你居然敢承认?”
胡云道:“本就是我做的,为何不敢认?”
权鹤年道:“那好,你想怎么办?”
胡云道:“当然是赔偿了。”
权鹤年道:“难道你以为用些财富作为补偿,就能换回我家智儿的前程了?”
胡云道:“敢情,你还想我赔偿你?”
权鹤年道:“不然呢,难道你想的是我赔给你们?”
胡云道:“不然呢?”
权鹤年愤怒地说道:“你们什么损失也没有?受伤的是我权家人!”
胡云道:“我的媳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哪怕是你权鹤年也不行!”
权鹤年闻言,不怒而笑道:“你是这一百多年来头一个威胁老夫之人,好的很!”
胡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权鹤年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胡云道:“有什么不一样。”
权鹤年道:“比如说,我和你就不一样。”
胡云道:“然后呢?”
权鹤年道:“我为盟主之人,你为供奉之人。”
胡云道:“那又怎么样?”
权鹤年道:“我杀你,不为过;你对我出手,那便是滔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