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逍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被那股狂暴的火焰能量正面击中！
他身上的上品防御法衣瞬间化为飞灰，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
整个人被远远地轰飞出去，重重地砸落在数百丈之外的山壁上，将坚硬的岩石撞出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碎石簌簌落下。
他浑身焦黑，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口中鲜血狂涌，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连元婴都受到了重创，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和茫然。
输了......
败得如此彻底......
他的骄傲、他的修为、他对天剑阁绝学的信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绝不是筑基！这甚至可能超越了化神！
这怎么可能？！
青玄宗......怎么可能？！
苏九鸢缓缓放下手，周身的赤金色火焰渐渐隐去，再次恢复了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筑基初期气息。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远处的殷玄逍，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古道之上，烟尘缓缓沉降。
殷玄逍如同一滩烂泥般嵌在远处的山壁凹坑中，生死不知。
姜陌负手而立，看着远处山壁上的战果，以及身前气息平复下来的苏九鸢，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满意。
非常满意。
九鸢的成长速度，以及她对自身力量的领悟，确实远超他的预期。
这重生归来的凤凰，其锋芒已然开始展露。
然而，就在姜陌身后不远处，一直抱着几分看戏心态、欣赏着这场闹剧的楚惜月，此刻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那双惯于洞察人心、玩弄世事的灵动眼眸中，罕见地充满了浓重的惊愕，瞳孔深处，甚至掠过几分震动！
她是谁？
天魇宗圣女！曾经威震九州，让无数正道修士闻风丧胆的渡劫期大妖女！
她的眼界何其之高？见识何其广博？
什么样的天才妖孽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惊世骇俗的功法秘术没有听闻过？
就算是仙法残留、上古神通，她也涉猎不少！
可刚才......苏九鸢所展现出的力量，却结结实实地震撼到了她！
她之前与苏九鸢交手，虽然落败，但也大致摸到了对方力量的上限。
秒杀金丹五重，这对于某些底蕴深厚的元婴，甚至化神初期的天才来说，或许并非不可能。
但以筑基初期，硬撼元婴修士燃烧本源催发的镇派绝学【镇山剑】，并且是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将其摧毁、重创对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越阶挑战了！
楚惜月看得清清楚楚，苏九鸢最后爆发出的力量，其质之高，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常规认知！
那赤金色的火焰，不仅仅是炽热、霸道，更蕴含着一种......一种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本源神威！
那绝不是单纯的灵力或者妖力能够解释的！
甚至，她能感觉到，那火焰中蕴含的法则碎片，比她全盛时期领悟的某些大道法则还要古老、还要高等！
这怎么可能？！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修为气息只有筑基初期的少女，怎么可能掌控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根本不合常理！
就算是上古大能转世，也不该如此离谱！
她原本以为，自己加入这破败的青玄宗，拜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最多只是隐藏了些许修为的姜陌为师，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身份、疗伤，顺便观察一下这个让她感觉有些古怪的男人。
她也曾猜测过姜陌或许有些秘密，但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朝着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
这个师尊姜陌，本身就如同一团迷雾，深不可测。
而这个叫苏九鸢的小师姐......
楚惜月看向苏九鸢的眼神，深深的忌惮。
师尊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妖孽的？！
“有趣......真是有趣......”楚惜月心中低语，眼底深处，属于妖女的好奇与兴奋被点燃，“看来，这趟浑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刺激得多！”
原本只是想利用这里作为蛰伏之地，顺便在姜陌面前表现自己以获取信任和资源的她，此刻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而在另一边，被殷玄逍用丹药和灵力勉强吊住性命的洛清璃，虽然身受重伤，意识却并未完全模糊。
她躺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剧烈震颤，耳边是那毁天灭地的轰鸣，以及镇山剑破碎时殷玄逍绝望的嘶吼。
当那炽热的冲击波掠过，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她焦黑的伤口传来阵阵灼痛。
她艰难地偏过头，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苏九鸢傲然而立的身影，以及远处山壁上如同烙印般的人形凹坑。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伴随着无边的悔恨，瞬间淹没了她。
镇山剑......败了？
殷玄逍师兄......败了？
败给了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小乞丐？
那个她背叛的宗门，那个她看不起的师尊，那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师妹......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决绝离开青玄宗，投入天剑阁怀抱时的得意与憧憬，想起了对姜陌和苏九鸢的轻蔑......
如今看来，那一切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愚蠢！
她追求更强的力量，更高的地位，结果却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深渊！
这无情的现实，比身上的伤势更让她痛苦万分。
如果......
如果她当初再多坚持几年......
“天......天呐！镇山剑......碎了？！殷玄逍......败了？！”
“败了？那是被秒杀！和洛清璃一样！一招！元婴期的殷玄逍啊！也被一招秒了！”
“那赤金色的火球是什么？！凤凰虚影？！难道是上古神兽血脉？！”
“不可能！就算有神兽血脉，筑基期也不可能发出那么恐怖的攻击！那威力，绝对超越元婴了！”
“青玄宗......他们......他们到底藏了个什么怪物在门内？！”
“别胡说！看骨龄确实年轻得很！这才是最可怕的！”
议论声浪潮般涌起，夹杂着倒吸凉气的声音和难以抑制的惊呼。
王长老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狂跳不止。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