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扮猪吃老虎(1 / 1)

小武跟在戚猎户身后回了家,他还沉浸在彭渊弄的那神奇的食物上。明明都契弟,为何我与他差别那么大。

他一不留神,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戚猎户看着身后嘟囔着的契弟,不由得觉着好笑,于是开口告诉他:“彭渊不是契弟。”

“嗯???”小武懵了,不明白契兄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只是哄着阿璟大夫玩。真正的契弟还是阿璟大夫。”

小武倒吸一口凉气,“他骗阿璟感情??!!!”

戚猎户扶额,不明白自家契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在示弱,应该是在哄着家中的契弟。”戚猎户们看的明白,却实在接受不了,让他把小武宠上天都行,但是这主攻的位置,那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出去的。

“啊??”小武仔细回想好像真的是,彭渊好像恨不得全村里都知道阿璟大夫是他的人。可在小武看来,误会真的就是误会了。“那又如何呢?”

戚猎户抬手揉了下小武脑壳:“不必管旁的,日后你想去找阿璟大夫就去吧。没什么合不合适的。”

小武茫然的点点头,盘算着什么时候去跟阿璟大夫再聊一聊。看看契兄说的是否正确。

小武揉着额头跟进屋,不多时,窗外传来孩童笑闹声,探头望去正见彭渊牵着阿璟大夫从村头走过,那人袖口还沾着半片药草叶子。

温柔的阿璟大夫,又有谁会不喜欢呢?他们都喜欢的阿璟大夫,攥着彭渊发带晃悠,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倒比猎户家檐下挂的蜜饯果子还要甜上几分。

小武忽然咧嘴笑了,转身摸出藏在灶台后的烤红薯掰成两半,递一半给正在擦猎刀的契兄:“哥,你说以后咱村的契弟,是不是都要学彭渊那套把戏?”

戚猎户咬了口红薯,被烫得直吸气,却仍腾出左手揉乱小武头发:“随他们折腾,你只管当好我的契弟便成。”

窗外晚风裹着油炸的香味飘进来,灶膛里的火星子噼啪作响,比彭渊锅里的油花还要热闹些。

日出日落,小武在自己家观察渐渐瞧出些门道来。彭渊每日天不亮就蹲在阿璟大夫的药房门口,说是帮着晒药材,实则总趁人不注意往那人茶盏里添蜜水;阿璟大夫给猎户们包扎伤口时,彭渊就揣着炒栗子候在一旁,剥壳的手速比小武偷喝酸梅汤还快上三分。最逗的是前日里下大雨,彭渊愣是背着阿璟大夫蹚过齐膝深的泥水路,自己半边身子浸在水里,却把人护得滴水未沾,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契兄你看!”小武扒在院墙上,指着远处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直乐,“彭渊脚底下打滑呢,阿璟大夫揪着他耳朵骂了——哎哎,怎么又抱上了?”

戚猎户正在给新打的兽夹上油,闻言打趣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小武缩着脖子跳下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块芝麻糖:“方才王婶子给我的,哥你尝不尝?”

暮色漫过屋脊时,阿璟大夫的药房还亮着灯。彭渊蹲在门槛上替人研药,手腕上还缠着今早被草药划破的布条,阿璟大夫举着烛台凑过来瞧,两人的影子在窗纸上晃成一团。

小武啃着糖块路过,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笑骂:“下次再敢用毒蛇泡的酒擦伤口,就把你扔去后山喂狼。”“那我得先把狼全哄去你这儿挂号,省得你总说我。”

夜风卷着细碎的话音飘远,戚猎户不知何时站在小武身后,往他兜里塞了个油纸包:“刚烤的兔肉,趁热吃。”

小武咬下一大口,油脂混着香料的香气在舌尖炸开,比那日,彭渊鼓捣的那些新奇吃食还要香。

远处药房的灯灭了,两道身影相偕走过石板路,彭渊的步子慢得像乌龟,却偏要往阿璟大夫身边蹭,惹得那人时不时抬手捶他肩膀。

“哥,”小武忽然指着天上的银河,“你说契弟是不是都像阿璟大夫那样厉害?”

戚猎户正在擦拭自己打猎所用的工具,闻言喉结在月光下滚动:“厉害的不是契弟,是敢让契弟厉害的人。”

小武似懂非懂,却见自家契兄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雪花,指腹蹭过他发烫的耳垂时,忽然听见对方用比夜风还轻的声音说:“就像你敢把我的猎弓拆了改木簪,我也甘之如饴。”

隔天,又见到彭渊正背着阿璟大夫不知从哪刚回来,阿璟大夫还好似喝醉了。正揪着彭渊的耳朵念叨:“你…你哄人的本事…比煎的药还苦…”

彭渊低笑出声,在如水的月色里轻轻晃了晃背上的人:“是是,苦药配蜜糖,天生一对。”

小武心中暗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然而,就在他努力憋笑的时候,戚猎户却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件披风,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小武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包围了自己,他不禁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正好与戚猎户的目光交汇。戚猎户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小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却感觉到戚猎户的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他后颈的碎发。

那一瞬间,小武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微微一颤。他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红晕,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而戚猎户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小武的异样,他只是微笑着,将披风的带子系好,然后转身去做其他事情了。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槐树影在地上摇曳成诗,他忽然想起白日里在村里看见的场景。

彭渊蹲在石头上给阿璟捶背揉肩的场景,轻柔的手法,眼眸中化不开的柔情,被他用指尖轻轻舔去的雪花。原来这世间的契弟,从来不是弱不禁风的菟丝花,而是让顽石开出花来的春风化雨。

“睡了。”戚猎户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那人已经吹灭了油灯,却在黑暗里准确抓住他乱摸的手,放进自己怀里暖着。

小武贴着契兄温热的胸膛,听见对方心跳如鼓,忽然想起,有些甜,要藏在苦汤里才更浓;有些话,要浸在夜色里才敢说出口。

“谢谢契兄不嫌弃我~”

“莫要胡说,早些歇息。”手指被抓住,又被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窗外,槐树影婆娑,恰似谁在月光里偷偷弯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