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良的消息更加灵通,两方隔着一座山,消息秘密的互通中。
大魏的朝廷,王源难过却无能为力。
但大魏的百姓,只要愿意投奔过来,她敞开城门欢迎。
所以银水城还能再扩扩……
十一月二十五,大魏新晋的云麾将军、卢国公之孙、卢国公府最杰出的后辈在与西疆柱国大将军交战的第一场战役中大意落入对方埋伏,所部一万人全部阵亡。
一战让世人重新认识了西疆柱国大将军的威名,广元府战将谁也不敢掠其锋芒,一个个畏战退缩,整个广元府武将可用,只能闭门不出,高挂免战牌。
求援的信件却如雪花般往四周和京城传送,他们怕这年久失修的城门挡不住西疆铁骑的重击。
消息传回朝廷,瑞兴帝第一时间传召骁骑营魏英健,重新擢升其为云麾将军,即刻带领五千人马驰援广元府。
十一月二十,上邦隘和固原隘同时发生战事,西疆共十万兵马突袭两处关隘,两处关隘发出的求救信件都来不及调集人马援救就已经被攻破。
两处守隘口的四百兵将全部战死,关隘外驻军营地也被突袭,四千将士阵亡。
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夜间八百里加急战报也传入京城,急速奔跑的马蹄声以及一声接一声的“八百里加急战报”一声声嘶喊着惊醒了京城的百姓。
四品以上的官员一个个睁着眼睛熬到天明,而六部尚书已经穿戴好袍服往皇宫而去了。
云麾将军魏英健点起了兵马等在城外,等吉时一到就大军开拔。
临行前被一道圣旨又宣回了御书房。
瑞兴帝沉着脸,一一问过六部主事,礼部的廖华还盘桓在西安府外的驿站里,若不是他时刻关注战况,这战报还不能这么快地送入京城。
刑部尚书王一韬坐在椅子里不断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王一韬捂着嘴告罪:“陛下恕罪,老臣前几日受了寒,以为是外感风寒,抓了几服药吃了却越来越重,这咳嗽微臣压也压不住,请治老臣殿前失仪之罪。”
王一韬颤颤巍巍地跪下,还不停捂着帕子咳嗽。
瑞兴帝关切地安慰:“爱卿说的是哪里话?生老病死哪里是人能控制的?小喜子,宣太医来给王大人看诊,务必要给看好了!”
转头看向王一韬道:“王大人对目前战事有什么看法?”
王一韬抬头看着小皇帝,知道今日自己不说点儿什么是不会混迹过去的,道:“微臣主张打!”
瑞兴帝皱眉,情绪低落地道:“不是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魏或许打不过西疆。”
王一韬坚定地道:“那也要打!打败了没关系,不就是赔偿吗?难不成西疆会放弃他们的京城远侵我们大魏京城?
以西疆的国力,做不到!所以,这场仗他们要的也就是两国边界的某些城池。所以咱们有何惧之?”
瑞兴帝想了想,一合掌笑道:“还是爱卿眼光亮,朕竟然没想到!如此,这仗怎么打呢?”
瑞兴帝的眼中兴味很浓,怪不道太保那么厉害,以往是父皇和朕都小瞧了刑部尚书王大人啊!
王一韬看到瑞兴帝眼里的神色却毫无动容,他坦然道:“微臣只在礼部和刑部当过职,对咱们大魏的兵力和将领都不熟悉,微臣不敢妄言。”
瑞兴帝“哦”了一声,嘴角微微斜勾,却快的让人看不见。
转而看向许谦:“既然王大人觉的许尚书了解兵力,许尚书必能说出有力的见解。”
许谦皱了皱眉头,总感觉高位上坐着的小皇帝这几日说话阴阳怪气的,与之前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也是,骤然失去双亲的打击能让一个孩子还能正常行事已经不容易了,将就着吧。
许谦收起表情道:“微臣赞同王大人的意见,目前需尽快调集兵力,奔赴上邦隘和固原隘阻拦。”
不用瑞兴帝发问,许谦已经自发地站在了舆图前沉稳地道:
“上邦隘与西安府距离不远,西安府有驻兵三万,知府是姚军,本是冀州知府,也是继昌侯的嫡子,乃忠君之人,陛下即刻发旨,令姚知府发兵抵御西疆中路军。
至于北路军……”
说到这里,许谦的手指在舆图上不断移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和兵力,最后道:
“北路军突破了固原隘,最近的是庆阳府,可庆阳府守备年老,在致仕之龄,是个平庸之辈,就算霍出性命,耗尽庆阳府五千兵马,顶多也只能阻一阻北路军的入侵速度。
其次还是西安府,可西安府只有三万兵力,抵挡了中路军,就抵不了北路军。
好在北路军若一路东进,那里人烟稀少,损失小于中路军不少。唯一可抗衡的就是大同府的萧将军。至于要不要萧将军领兵御敌,请陛下圣裁。”
许谦说完就低眉敛目坐了回去。不是他要提萧将军,在其位谋其政,自己这个兵部尚书不能不对大魏军民负责。
而由此引发的后续不是他能主宰的。
就算他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慕容家的独苗苗幼帝心性已经发生了巨变,有些扭曲,却好似更偏向于先帝临终前的样子。
猜忌、狐疑、狡诈……
他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家的血统里就有这些隐藏的恶,不到惊变不会显现?
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只知道看到这样的瑞兴帝他的心逐渐冷却,这样的皇帝,还不如太皇太后一个女人家让人心里痛快。
现想着,魏英健已经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盔甲碰撞之声让沉默的御书房有了动静。
“微臣拜见陛下!”
瑞兴帝笑着喊:“平身。云麾将军好在还没走,连夜的战报想必云麾将军已经知道了,不知将军有什么看法?”
魏英健低着头,用余光瞥了瞥在座的人,却一个眼神都看不清,只有王一韬时不时压抑不住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