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理扶着车门跳下了车,右侧伤口一痛,一个没站稳,倒在了雪地里面。
袁理用完好的右手轻轻的捂着伤口,呲牙咧嘴的艰难的爬了起来。
随后伸出手,向后面的运输车招手:“救命!我受伤了,该死的麦克阿瑟,救命!”
运输车停了下来,一名丑军士兵端着冲锋枪走了下来,神色严肃凝重将枪口对准了只露出双眼的袁理。
丑军士兵脸上满是警惕。
“我受伤了,我的手指头没了,救救我!不然我死定了。”
袁理一边说着,一边将挂在手腕上的m1卡宾枪随手往雪地里一扔,表示自己是无敌意的。
果然!随着卡宾枪掉落在雪地里,丑军士兵神色稍缓。
将冲锋枪背在背上,小跑两步搀扶着袁理。
“伤口在哪儿?”
“我的右侧肋骨,天呐!我根本就没看到敌人,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朝我们自己人射击,我感觉我的肋骨断了,还~还有手指,oh,my god,我没了手指。”
袁理尽量的表现出一个受伤但是接受不了残疾的丑军士兵。
丑军士兵先是捏了捏袁理肩膀上的口袋,感觉没捏到吗啡之后。
这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吗啡,扒开袁理把身上的衣服露出肩膀,然后将吗啡注射到袁理体内。
“伙计!你可真够倒霉的。”
丑军士兵一边注射吗啡,一边看着袁理手掌,那里食指已经彻底没了,无名指只剩下皮,看的让人疼的直呲牙。
袁理没功夫搭理对方的调侃。
此时疼痛来袭,但是转瞬间吗啡生效,袁理甚至感觉有些亢奋。
零下30度失去手指,严寒会迅速冻结伤口表面的神经末梢,不会有剧烈的疼痛感,只能感觉到钝痛感。
并且因为严寒,已经不出血了,只是在伤口表面形成了一圈的红色冰沙。
在刚刚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神经末梢给他传达了错误的感受。
能感受到飞到不知道哪里的手指产生了灼热感,但是袁理看一眼早就没了食指的手掌,就知道是幻指痛。
丑军士兵见到袁理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已经没有了手指的手掌看,大概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接受不了。
丑军士兵转身回车上掏出纱布,给袁理包扎的同时询问道:“你是哪个连的?”
袁理没有迟疑:“b连!”
“我是c连的!你怎么会爬上运输车。”
丑军士兵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今天看守停车场的都是c脸的人。
“营地内人人都变成了疯子,我肯定想要逃跑,看到一辆运输车就爬了上去,谁知道里面有一个身上中了56发子弹的倒霉鬼,但那时候我也顾不上这些了,爬上运输车之后,就跟着前面的运输车走了。”
“但是由于在营区的原因,那些bitch狗娘养的!疯狂的朝我开枪。”
“哦~你还不如不爬这辆车呢。”
丑军士兵感慨了一句之后将袁理扶上了运输车。
袁理坐在副驾驶位,表情蔫蔫的,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微眯,实际上因为已经注射了吗啡的原因,他的状态要比之前好很多。
现在只是为了降低身旁这个人的警惕。
“滴滴滴滴!”
后面跟上的运输车,在车辆后面按喇叭催促着。
丑军士兵看都没看一眼启动车辆。
袁理悄悄的将腰间还剩四发子弹的左轮手枪转移到怀里。
“Fuck!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丑军士兵透过后视镜,看后方远处还在着火,红透半边天的营地,气愤的拍了拍方向盘。
“前几天我们还吃着火鸡,度过了美妙的圣诞,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如同麦克阿sir说的一样,回家度过圣诞节。”
“但是现在!我的天呐!怎么会这样?”
袁理没有回复,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瘫在副驾驶位上,一副昏睡过去的模样。
丑军士兵扭头看了袁理两眼,拍了拍了袁理的肩膀说道:“嘿!嘿!不要睡着了,现在你要坚强一些,天气太冷了,而且你身上还有伤口,千万不要睡着了。”
袁理装作被他拍了几下,惊醒了一般,眼皮一副睁都睁不开的模样。
“天呐!我感觉我发烧了,刚刚的风雪吹的我浑身发凉,浑身不时的打冷颤。”
袁理用完好的手抱在胸前,一副被冻得蜷缩的模样。
“别睡,别睡,千万别睡。”
袁理扭了扭身体活动了几下,然后问道:“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不远了,先转移出来,免得被波及,刚刚我离开的时候看了半天,确实没有敌人,我看到了一名白人开枪射击另外一名白人。”
“天呐,我在军营里面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战友与战友之间互相射击,从来没发生过。”
袁理眉头微微一皱,既然已经从营地里出来了,他只需要知道后续结果如何就行,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需要他知道,他也控制不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些运输车会到达哪里,然后把这些运输车里的物资全给烧了。
“天呐!你们带出来多少物资啊?够不够我们逃出东大人的包围圈?”
袁理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副没话找话,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的模样,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几辆运输车。
丑军士兵没有任何怀疑,这本来就是他鼓励袁理这样做的。
这种天气受伤加上之前被寒风吹的失温,很容易一睡不醒。
相反!袁理现在的表现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救个人明明是好事,别到时候死他车上了,那多晦气啊!
“我也不清楚,我们这边大概出来了十几辆吧,营区没有敌人,但是我们那里有敌人,很多手榴弹故意引爆了油罐车,20辆油罐车,光我看到的就有十几辆发生了爆炸。”
丑军士兵说着,眼神之中不由得有些后怕,剧烈的爆炸就在他身边响起,熊熊的烈火就在他旁边燃烧,之前还聊过天的战友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人形焦炭。
他发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战场更可怕了。
丑军士兵正在后怕呢,就看到了前方雪雾里,亮起来的大灯。
随后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用力的拍了拍又蔫儿了的袁理:“嘿!baby,我们到了。”
袁理睁开眼睛,将手中的左轮手枪往上抬了抬,夹在腋下,右手锤到腿边,靠近刺刀的位置。
然后虚弱的摇了摇头:“不,不!我太困了,我要睡觉,真的太困了,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