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草喝着酒,脑海中环绕着浩然天下四个大字。
从一开始,这所谓的浩然天下只不过是他用来自保的资本而已。
随着为浩然天下做越来越多的努力,在这不知不觉之中,这浩然天下让他心中出现了执念。
“前辈,你知道吗?当初我提出浩然天下只是为了自保。”
夫子幽幽一叹,眼中目光无比复杂,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谢草当初只是为了自保。
他现在还依稀记得当初他自己的心情,那种震惊、怀疑和犹豫。
“老夫清楚当初你是为了自保,同样当时老夫都有对搜魂的想法。
最终老夫还是忍了下来,老夫怕对你搜魂之后得到一个让老夫无比失望的结果。
大道昭昭,老夫已经在上面走了不知道多少岁月,那个尽头一直都在老夫眼前,但老夫始终却无法迈出最后一步走到这个尽头。
你让老夫看到了一个机会,这也是老夫为何一直都支持你的缘由。”
谢草放下手中酒杯,看向夫子说道:“也罢!为了这浩然天下,晚辈就拼一把,一定带着朱雀玉印从凤凰墟中出来。”
夫子提壶倒酒,很是郑重的对着谢草端起酒杯。
“这杯酒,老夫敬你。”
谢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要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晚辈或许不会有此信念,不过现在大好局面摆在眼前,晚辈不拼一把说不过去,再说晚辈自己也想看看浩然天下实现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谢草开始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夫子起身走到湖边,目光平静的看向对面的瀑布,任由谢草在一旁忙碌。
等到谢草收拾完一切,再次来到夫子身旁的时候,夫子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收回目光。
“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些景色,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对于你而言是一番难得的洗礼。”
夫子说完,转身走向小院,只留下谢草一人站在湖边面带思索的看着周围景色。
是一番难得的洗礼吗?
谢草心中问着自己,许久都没有找到答案。
一声声嘈杂声打断谢草的思绪,转头朝着小院看去。
目之所及,夫子正在拆着小院中的房间。
一根根木头被夫子拆下来整齐的摆放在小院外。
谢草并没有上前去帮忙,而是注视着夫子拆房子。
夫子拆的很快,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原本夫子居住的屋子很快在谢草的注视下拆完。
“看什么看,不愿意看风景就去拆你的房间,把木头和老夫一样放在院子外面。”
谢草一愣,随后便迈步走进院子。
学着夫子的样子,谢草一板一眼的拆着房子。
一个时辰之后,这座谢草总共也没有睡几天的房间,再次回到一堆木头的状态。
转头看一眼厨房,谢草也没有等夫子开口,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夫子看着谢草开始厨房,自己则是开始拆院墙。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原本的小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堆木头。
“夫子,这些木头怎么处理?”
夫子一挥衣袖,这些木头之上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随后朝着山林之中飞去。
“何处来,何处去。”
这六个字在谢草耳边响起,却好像一道惊雷一样让谢草心神巨震。
抬眼朝着夫子看过去,谢草眼中平静的目光之下隐藏着如同惊涛骇浪一样的情绪。
夫子转头看向谢草问道:“老夫这句话说的有错?”
“是对,是错。晚辈不知道,但晚辈想着这天下有没有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谢草这话让夫子眉头皱起,眼中更是露出思索之色。
两人对视良久,夫子这才开口。
“无根之人不得长久,一切终归只会是梦幻一场,是幸运之人,也是可怜之人。”
听到这个回答,谢草拿出一壶酒喝着酒,转头看一眼瀑布。
“夫子,我们该走了,都说凤凰墟是凤凰一族祖地,这一趟或许晚辈或许还能从中找到一些帮助赤朽前辈重塑肉身的天材地宝。”
夫子点点头回道:“是该走了。”
话音落罢,谢草只感觉眼前一黑。
等到谢草再次睁眼的时候,道尊已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晚辈谢草见过道尊!”
道尊微微抬手,谢草顿感一道柔和的力量托起自己。
“每一次见到你小子,你小子总是能够让本尊眼前一亮,只可惜你我缘分不够,要不然本尊必定让你继承我道门一切。”
道尊丝毫没有掩饰对谢草的喜爱,尤其是眼神中那浓浓的遗憾,无比表示着他对谢草看重。
“晚辈多谢前辈抬爱,只不过晚辈身上红尘烟火太盛,终归不适合道门的清净自然。”
谢草说着,再次朝着道尊一拜。
“唉!终究是天数作祟,不过以后你小子可要对我道门多加照拂才行。”
道尊说着,一挥衣袖一壶酒直接飞到谢草面前。
“这酒你小子上一次没有喝,现在本尊送你一壶,只不过每次可不能多喝,最多半杯便可。”
谢草看着面前酒壶,也没有在意夫子的态度,直接行礼接住这壶酒。
“晚辈多谢前辈赐酒。”
“不用谢,这凤凰墟凶险无比,而且你又有别样的心思,在里面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谢草听道尊这么一说,很是诧异的看道尊。
“前辈不在意晚辈想要杀苏无忌?”
道尊摇摇头,笑着说道:“天地自然自有运转的规律,你杀他,还是他杀你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至于最后结果本尊都能接受,所以何须在意。”
这话让谢草无力反驳,也根本无法反驳。
只能苦笑着说道:“前辈如此一说,晚辈心中倒是负担少了不少,如此也好,晚辈也就不用再前辈面前遮掩。”
“去找一个地方待着去,等化道把苏无忌送过来,就送你们进凤凰墟。”
夫子一敲谢草脑袋,然后直接拿出一张棋盘摆在道尊面前。
“来,咱俩对弈一局,这段时间和这小子在一起,想找一个下棋的人都没有,一天天自己和自己下棋,一点意思都没有。”
道尊笑了笑,手指一点,指尖道韵凝聚成一个洁白棋子落在棋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