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内,吴清晏负手立于案前。
听闻刘文正被杀的消息,他手指微微抖了抖,眉头紧锁,“确定是被雪煞亲手所杀?”
汇报之人单膝跪地,“回大人,有不少跟去的士卒亲眼所见...”
吴清晏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待来人退下,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吴清晏踱步至窗前,望着庭院中飘落的黄叶,半晌才轻叹一声:“好手段...”
几日后,玄冥卫指挥使张逸抵达寒州。
自原指挥使孙云死后,指挥使之位空置了半年之久。
皇朝开放了资源库,几位司长见机,纷纷兑换所需的晋级资源,先后突破了大宗师境界。
皇帝综合考量下,指挥使之位还是落在了张逸头上。
州牧府内,众官员早已列队相迎,吴清晏上前两步,拱手道:“劳烦张大人亲自前来了...”
论品级,州牧还在玄冥卫指挥使之上。
但玄冥卫身份特殊,吴清晏也不敢怠慢。
“刘大人被杀,朝中诸位大人愤慨不已,陛下将此事责成玄冥卫办理,下官不得不来一趟。”
张逸拱手回礼,目视吴清晏道:“大人信中所言,随行士卒亲眼目睹刘大人死于雪煞之手?”
“本官只是据实以报,至于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还需张大人明察。”
吴清晏面色如常,话语滴水不漏,没提出任何主观的意见和建议。
即便他心中另有猜测,却也没提及。
刘文正率先动用了规则外的手段,就要承担被反噬的后果。
调查结果如何,他不想过问,也不敢过问。
张逸了解了一番情况后,便带着人离去...
玄冥卫衙门,张逸端坐首位,新任战斗司司长铁战虎背熊腰的立于左侧,情报司副司长云深则垂手站在右侧。
“那几位匪首的下落可曾查明?”张逸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
云深从袖中取出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分别指着不同方向,“司内存有那几人的贴身之物,属下已用寻味罗盘锁定,他们仍在寒州境内。”
隐于一侧的江落眯起眼睛,玄冥卫的手段果然非同寻常。
张逸吩咐道:“你协助铁战,将人全部缉拿...”
“属下领命...”
两人应声退去。
三日后,地牢内弥漫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
几位寨主早已不复往日威风,那位络腮胡子大汉胡须上凝结着血块,每喘一口气都带着血沫。
老匪首花白的头发散乱如草,浑浊的眼中布满血丝。
“冤枉啊...”
雪煞的嘶吼在地牢间回荡,“我没想杀刘文正,是他自己不闪躲!”
张逸踏着潮湿的石阶走下,云深立刻上前禀报:“大人,刘文正确为雪煞所杀无疑,但据其他匪首供述,他们原本并无杀害刘文正之意,此事确有蹊跷...”
张逸神色淡漠,“人是他杀的便够了,与之勾结的城中世家可查出来了?”
云深呈上一份名单,“与山寨往来的家族不少。”
张逸接过名单,转身离去时,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这几人,处理了吧...”
玄冥卫会客厅内,檀香袅袅。
李鹤踏入厅门时,眉头微蹙——他与玄冥卫素无往来,不知张逸此番邀约所为何故。
“李大人。”
张逸起身相迎,嘴角挂着笑意,“下官提前恭贺了,想来不日便有喜讯传来。”
李鹤搞不清对方的意图,拱手还礼道:“此事八字还没一撇,承张大人的吉言了。”
张逸招呼李鹤坐下,取出一份名单推至他面前,“这是与匪寨勾结的世家名录,不过死囚之言难免有攀咬之嫌。还请李大人帮忙甄别,以免冤枉无辜。”
李鹤接过名单,心中念头迭起,“玄冥卫只听皇帝的命令,何须向我示好?”
这分明是把这些家族的命运交给他了...
张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李大人即将主政一方,朝中最重不过稳定二字。”
李鹤并没因为张逸的话就全盘相信,心中有些举棋不定。
身在官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能清除名单上的一些势力,确实对他掌控寒州有着莫大好处。
但也会暴露出他自身的一些秘密。
这时,李鹤耳边响起了江落的声音:“他对你没有恶意,可以相信。”
“难怪...”
李鹤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
他心中的弦放下,终于提笔将名单上的几个家族轻轻划掉。
张逸接过纸后,笑道:“那我就不留李大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寒州城内腥风血雨,抄家的铁骑踏碎了一个又一个世家的朱门。
凄厉的哭喊声在街巷间回荡。
众多世家如惊弓之鸟,在府邸中惶惶不可终日。
安逸已久的他们,终于见到朝廷露出獠牙时的模样。
这场清洗持续了整整七日,当最后一家的大门被贴上封条时,鹅毛般的雪花落下,将血迹掩埋在洁白的雪被之下。
铁战与云深前来复命,“大人,目标已全部清除...”
张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云深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问道:“此次结案文书如何撰写?”
张逸抬眸,窗外的雪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刘学正剿匪心切,遇同阶对手,见猎心喜。因常年不与人动手,高估己身实力,被雪煞误杀。
府城世家与匪寨坑壑一气,致使匪寨坐大,匪患猖獗,对刘学正之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依律剿灭...”
铁战挠了挠头,铠甲发出“哗啦”声响:“这刘学正武艺不精,倒害苦了一帮人啊...”
云深瞥了眼这个憨货,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