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郑爸郑妈在律师的陪同下来到公司,当面向领导核实情况。与此同时,郑荨叫系统开启“直播”,将整个过程实时展现给老祖宗们看
谁曾想,当律师询问是否存在劳动关系、工伤发生的具体经过,以及公司现场采取了哪些处置措施时,这位知无不言,有问必答
需要劳动合同便立刻提供劳动合同,需要监控录像便马上调出监控录像,这副配合的姿态,与当初在电话里的推诿模样判若两人
然而,话题一旦转到赔偿问题上,他的态度立刻僵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公司没钱,你们去法院告吧。”
郑荨盯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荒谬得可笑,喉头忍不住溢出几声气笑。这领导前一秒还对着众人和颜悦色,后一秒就拿“没钱”当挡箭牌,这般两面三刀的做派倒真叫人开了眼
正疑惑间,身旁的二凤老祖宗缓缓开了口,他指尖轻轻叩着座椅扶手,目光透过“直播”画面看得真切:“小荨,你先前带我们查过这公司的架构,眼下看来,这领导压根就是个提线木偶。”
老祖宗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不过是分公司的领导罢了,怕是总部早就打过招呼,让他拿‘走法律程序’当幌子,真正不愿掏钱的还是背后的总公司。”
郑荨盯着光幕上总部负责人那张油盐不进的脸,只觉得胸腔里的火气直往上蹿。她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不是傻了,方才被领导那副两面三刀的做派气得失了分寸,此刻经老祖宗一点拨,才恍然惊觉这分公司领导不过是枚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就像自家父亲在厂里兢兢业业几十年,到头来出了事儿,还不是被当作麻烦往外推?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苦笑一声,只觉得这职场生态荒诞得像出闹剧
律师显然对这类场面早已驾轻就熟,直接要到了总部法务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几番便打了过去,郑荨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转机
可电话那头的回应却像一盆冰水浇下来——即便律师条理清晰地罗列出一摞证据,甚至点明胜诉率极高,对方依旧是那句冷冰冰的“走法律程序吧”,语气里的敷衍和傲慢几乎要透过听筒溢出来
“这到底是图什么?”郑荨咬着牙喃喃自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难不成公司就盼着多背几个官司好看?还是笃定打工人嫌麻烦,能拖一天是一天?”她越想越气,满肚子火没处撒,正抓心挠肝时,一直端坐一旁记录信息的律师忽然抬了眼
那律师先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紧接着开口便是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发言
从《工伤保险条例》的具体条款到企业社会责任,从司法实践案例到公司信用风险,她字字珠玑,逻辑缜密得像张网,将对方那套“没钱赔偿”的托词驳斥得体无完肤
最绝的是她全程没带一个脏字,却把“店大欺客”“逃避责任”的嘴脸骂得入木三分,语气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说得电话那头的人渐渐没了声息
郑荨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方才郁结在胸口的那股浊气瞬间烟消云散,连带着乳腺都仿佛通畅了不少
她忍不住在心里给律师竖起大拇指:谁说骂人非得带脏字?这字正腔圆、引经据典的“骂功”才叫真本事!
就凭这顿酣畅淋漓的“输出”,甭管后续官司结果如何,她都得定制一面最大的锦旗送到律师事务所去,那上面非得烫金写上八个大字——“舌战群儒,辩才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