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清也是见了弹幕才拉住公山凉。
【滴,线索一条!】
【第N次怀疑,清清他们是主角小队了。】
【我懂我懂,线索自动送上门是吧?】
【不是,我真的不理解,这种事是能在大街上讨论的吗?】
【谁说是大街了?不是无人小巷吗?】
【都说是主角啦。】
【是是是,在无人小巷说话也能恰巧在主角楼下。】
······
星际时代哪还有沿街叫卖的?偏偏有些观众就爱细听那些吆喝,这不就听出不对劲儿来了?
明清清见过这种‘主角’言论数次,每逢有线索自动送上门时,包括在夏家也有。
这会儿嘛,仔细一天听,‘老爷’、‘女儿’、‘沛兰’的,不会刚好就是从家人吧?
明清清伸手将夏渺拉回来,“小心些。”
夏渺腕间银铃轻晃,混着巷子转弯处骤然拔高的喝骂:“我从家怎会有你这等无知妇人!”
脚步声与沙哑的男声由远及近,明清清无需多言,几人已清晰听见那疲惫至极、带着通宵未眠的沙哑嗓音,正暴躁地吼着:\"撒手!你个妇人,撒手!那是什么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尖锐的中年女声毫不示弱,带着一股泼辣劲儿:\"怎么着?就许你们男人去得,我们女人去不得?\"
她声音拔高,满是不屑地嗤道:\"让我去我还不乐意去呢!有些人,也不怕染上脏病!\"
男声气极,连声怒斥:\"你、你、你!无知妇人!\"
女人不依不饶,语气里尽是讥讽:\"对对对,我一个无知妇人,都嫌那地方脏,不像老爷您,荤素不忌,什么都敢往回搂!\"
男人吵不过,只得恨恨道:\"我看老三就是让你给带坏的!才这般没脸没皮!\"
两人一边吵嚷,一边从昏暗的巷子拐角转了出来。女人死死扯着男人的袖子,像是在拖拽他前行。
那两人皆是一身绫罗绸缎,头上、腕上、指间也戴着些金玉首饰,只是那衣料的颜色、首饰的款式杂乱无章,胡乱堆砌在身上,非但显不出富贵,反而显得有几分滑稽和不伦不类。
凭公山凉几人的眼力,一眼便看出这两人家境不过是小富,这一身穿戴,更像是把家中但凡体面的东西都堆在了身上,全无章法,也谈不上品味。
女人似被男人的话戳中了痛处,猛地甩开他的袖子,转身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呵,怎么,现在不是老爷你让自己女儿给喝醉酒的远亲送水的时候了?你花着你那不要脸的女儿换来的财物时,倒是花得心安理得!”
她似哽咽了一下,“只可怜了我的沛兰,我的心肝女儿啊!她不过是听从父亲的话,做了个孝顺的好孩子,如今不知流落何方,还要被亲父这般辱骂!”
如今这两个听起来是从沛兰父母的人,正正好在包厢楼下,明清清他们是听得一清二楚。
角度问题看不见,但他们也能想象从父这样的人是什么表情。
明清清他们甚至能感受到,那声音里裹挟的羞愤与恼怒,
“你!”男人的声音像被掐住喉咙般尖锐,“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就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闹到从家在这青石县抬不起头吗!”
女人语气软了几分,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焦灼:“老爷,沛兰她……我们找找她吧。”
“找?”男人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厌恶,“我早就告诉过你,当从沛兰死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女人似乎还想争辩:“可是……”
“可是什么!”男人粗暴地打断她,“张养光都死了,她还跑……哼,她倒是识相,省得我亲自动手!”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我告诉你,你不止这一个女儿!不想他们被人戳脊梁骨,就给我安分点!”
女人没说话,往日再泼辣,她也不过是个女人。
男人似乎渐渐占了上风,语气缓和了些,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拿些钱给我,我有用。”
女人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出门,“账上哪还有钱,不是都让你给那些桃红柳绿了吗?张家那个没了,也没人再送,我从哪找钱?”
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老三那?”
女人:“沛兰房里那些贵价东西她是一并带走了。”她还是不想放弃,“老爷,我们找找沛兰吧,你不是说她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吗?你看柳员外家如何?”
最聪明的孩子?
男人想起自己当初为何如此夸赞从沛兰,还不是因为她能哄得张养光开心,让他们一家沾光?本以为再过不久,就能成为张家正经的姻亲,谁料那短命鬼竟没这个福气!不是比他还小那么几岁吗,老爷他还健健康康的呢!
至于柳员外……六十岁的老头了,上个月还纳了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黄花闺女不要,非得找个……再说,柳家都四代同堂了,家里的孙子都开始接手家业了,能从他们身上刮到什么油水?
“找找找!找什么找!明儿就让管家对外说家里三小姐病逝了,要发丧!”
两人脚步声渐远,快到巷子口时,又齐齐整理仪容,衣襟袖口抚平,方才踏上大街,仿佛刚才那场争执从未发生过。
明清清都想把人叫住,告诉他们,青石县里,他们三女儿真等着他们发丧呢。
反正听着就是一家子攀附富贵没攀上,听起来好似不用再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