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坐在副驾驶座上,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看向许长生,问道:“师父,你拿朵朵的头发到底要干什么呀?”
许长生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却并未作答。
孙怡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眼睛一亮,惊讶地说道:“难不成…… 你是想拿朵朵的 dNA 跟那个碎尸的 dNA 进行比对?”
许长生赞许地点点头。
孙怡更加困惑了,喃喃自语道:“可朵朵的生父田明成不是 5 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了吗?”
许长生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沉默片刻后说道:“现在还不确定,一切等 dNA 结果出来再说。”
孙怡心中虽仍有诸多疑问,但见师父如此笃定,也只能将疑惑暂时压在心底。
回到警局,孙怡脚步匆匆,第一时间将装有田朵朵头发的袋子交给老钱:“老钱,这头发得加急做 dNA 鉴定,案件急需。”
老钱接过袋子,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进法医实验室,实验室的门缓缓关上,一场与时间赛跑的鉴定工作就此展开。
与此同时,孙怡来到许长生的办公室。此时,马卫国和老刘早已在办公室等候,许长生正站在一块案情分析板前,手中的马克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孙怡走近一看,分析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系列人名:田明成、薛莉萍、田明扬、田明光、田朵朵、唐凯、薛鹏飞、刘成等人。这些名字之间,用线条相互连接,以田明成和薛莉萍为核心,构建出复杂的人物关系网络。
许长生完成分析板上的人物关联标注后,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针对这起碎尸案,进行了大量细致的排查和走访工作。虽然目前死者身份仍未完全确定,但基于现有的调查结果,我们不妨先展开讨论。”
马卫国紧盯着分析板上的人物关系,忍不住开口问道:“许队,上面这些人,除了田明成和田明光兄弟,其他人都还活着。难道死者会是他们俩中的一个?可田明光已经通过 dNA 比对排除了,那岂不是只剩下田明成了?”
许长生微微点头,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马卫国满脸疑惑,追问道:“可他不是 5 年前就因车祸去世了吗?”
许长生平静地解释道:“5 年前那场车祸,确实有人死亡。当时,现场发现了田明成的手机、钱包和身份证件,他的妻子薛莉萍也进行了辨认,还称在车祸前不久与丈夫通过电话,且车内只有她丈夫一人。基于这些情况,交警理所当然地认定死者就是田明成。但现在回头看,当时存在一个重大疏漏,那就是没有对死者进行最权威的确认 —— 与他的女儿田朵朵做亲子鉴定。”
孙怡若有所思,接着问道:“那如果当时的死者不是田明成,会是谁呢?”
许长生走到分析板前,指着田明光的名字,说道:“根据当时的事故卷宗记载,死者虽然被严重烧伤,但体型和脸型仍与田明成极为相似。这也是当时处理事故的交警采信了薛莉萍说法的原因。
因此,我推测,当时被烧死的人也可能是失踪的田明光。他比田明成小 5 岁,兄弟俩长相酷似,在遭受严重烧伤的情况下,极易被误认成田明成。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田明光会在田明成车祸发生的同一时期,无缘无故地失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众人听了许长生的这番推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他所说,那背后隐藏的真相实在令人毛骨悚然。这意味着,作为哥哥的田明成,有可能蓄意制造车祸,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而后自己悄然隐匿起来。
许长生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想,当年的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田明成精心策划的。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时,孙怡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明白了!之前我们调查薛莉萍买房的资金来源时,发现那笔钱来自田明成在日本购买的 2 亿日元人身意外险,受益人为薛莉萍和田朵朵。现在看来,田明成购买那份保险时,或许就已经做好了通过制造意外身亡来骗保的打算。”
马卫国眉头紧锁,心中仍有疑惑,不禁感叹道:“如果真是这样,田明成即便没有真的死去,在社会层面上也等同于死人了。他再也无法光明正大地生活在公众视野中,一旦被发现,不仅保险金会被追回,还将面临谋杀指控,甚至可能被判死刑!”
许长生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没错,所以他只能选择活在一个无人关注、甚至被人遗忘的环境里。”
马卫国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您的意思是我们排查中发现的那个聋哑的流浪汉可能就是田明成。那个刘成看了我们的画像说跟他很像,他装聋作哑,不与任何人交流。毕竟祸从口出,保持沉默是最安全的做法。”
许长生微微摇头,说道:“也并非完全不与任何人交流。大家还记得刘成说过,那个哑巴对乞讨并不上心,却从不缺吃喝。你们仔细想想,他那些吃喝的钱从何而来?还有,他的内裤专门设有暗袋,如果没有钱,设置这个暗袋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怡此刻又接话了:“对了,刘成不是说他有时候会离开那个地方一段时间吗,而且他还特别警惕,刘成想跟着他去看看,都被他甩了,他会不会是偷偷地找人要钱了?”
“找人要钱?找谁?”
“除了薛莉萍,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