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丰看着被雌性抱在怀中的半大崽子,轻轻叹了口气,眸色却温柔得不像话。
小狼崽蜷缩在白弯弯臂弯里,呼吸均匀,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偶尔还会在睡梦中不安地抽动一下耳朵。
雌性嘴里低哼着一首曲调奇怪却好听的摇篮曲,手指轻轻梳理着崽子的毛发,时不时低头亲亲它的额头。
辛丰掀开兽皮被,无声地躺到他们身边。
石床不算宽敞,但他总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既不会挤到崽子,又能将雌性拢进自己的怀抱。
夜风从石窗缝隙渗入,带着森林特有的湿润气息。
白弯弯往他怀里靠了靠,嗓音带着困倦的柔软:“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你睡吧,别管我。”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他很喜欢她身上独有的香甜气息,像春天多彩的花朵,也像夏日甜蜜的果实。
这一刻他无比幸福!
两年前,他还是个被族群抛弃的废兽,狩猎都成问题。
他的结局大概率是孤独终老,蜷缩在部落最阴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
直到那一天,弯弯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将他从晦暗的世界拽了出来。
而现在……
她成了他的雌性,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和幸福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他无比珍惜的,如果有兽人要破坏它,他一定会豁出性命去守护
白弯弯实在困顿,没坚持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辛丰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手指也触摸上去,“弯弯,谢谢你!”
白弯弯毫无察觉,甚至还因为睡得不太舒服,翻了个身将背留给他。
辛丰失笑摇头,侧过身,揽住雌性的腰身,闭上眼睛。
本以为这一觉睡得不会太安稳,白弯弯却一觉睡到大天亮,旁边的雄性照例已经起床。
只有她和旁边睡得七仰八叉的崽子。
看到狼崽张着嘴睡得极香,伤口都好了许多。
她稍微检查一番后,轻轻的转身准备下床。
脚才刚落地,后面就传来了狼崽的声音,“妈妈……”
等白弯弯回头的时候,狼崽化成人形,正坐在床上揉眼睛。
如果以人类年龄来划分的话,狼崽看起来大概有八九岁的样子。
一张脸集合了父母的优点,小小年纪就显露不凡来。
“乖崽醒了,饿不饿?”
狼崽揉着自己的肚子,它现在觉得自己能吞食一整头猎物。
“饿,妈妈,我去找吃的。”
狼崽一蹦就从床上跳到地上,和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兽。
显然是恢复得不错,她一颗心也落了下去。
等她收拾好自己时,崽崽们一个个已经吃饱喝足。
兽夫们今天也都还没开工,都在等着她。
“今天去?”烛修开口询问。
“嗯,今天去,狼崽恢复了,这帐也该算算了。”
最后只留下今天本该值守的尹泽照看崽子们,酋戎处理族中事务已经离开。
白弯弯带着烛修、炎烈、金翊和辛丰,以及伤痕未愈的狼崽,站在了虎族雌性阿蛮的石屋前。
门被推开时,阿蛮正坐在石凳上啃着鹿儿果,抬头看见门外站着的几个高大俊美的陌生雄性,不算好看的脸上流露出痴迷之色,“你们……是来找我的?”
白弯弯看着她丑态百出的脸,一步步从兽夫们身后走出来。
“对,我们是来找你的。”
阿蛮在看到白弯弯时,脸色一变,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谁?怎么和他们一起?”
这几个雄性,任意一个都能让雌性抢夺,难道他们全是眼前这个雌性的兽夫?
白弯弯冷眼看着她,声音平静却透着寒意:“两天前,你的兽夫和幼崽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这话让阿蛮停止了胡思乱想,“你是那幼崽的雌母?”
“对。”
叫阿蛮的雌性不但不怕,还扬起下巴,故作轻松地笑道:“幼崽间的打闹而已,你的崽子比不过我的崽子,怪得了谁?”
“打闹?”烛修声音发寒,猩红的竖瞳透露出杀意,“用麻麻草对付崽子,这是打闹?”
炎烈怒喝:“不如把你家崽子叫出来,让他们再‘打闹’一次?”
阿蛮脸色微变,立刻找借口:“崽子们玩去了,不在家!”
白弯弯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
她转身,带着兽夫和狼崽离开。
阿蛮撇撇嘴,低声嘟囔:“外来兽人而已,也敢在虎族撒野……”
可她没想到的是,白弯弯根本没打算就此作罢。
烛修的追踪能力很强。
很快,他们就在部落边缘的灌木丛里找到了那几只正在玩耍的崽子。
他们正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从狼崽那里抢来猎物的事情,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靠近。
白弯弯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自家狼崽的头:“崽崽,去。”
狼崽看着那几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幼崽,有些迟疑。
它从小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弟弟妹妹们虽然调皮,但从未互相伤害。
刚看到他们的时候,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妹妹,甚至想过将猎物让给它们。
白弯弯看穿了它的犹豫,低声道:“善良要用对地方。伤害你的兽人,不管多大,都不该手软。否则,将来会有兽人利用你的善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
他的崽子可以良善,但这种良善只能对家人和关系好的朋友,却不能用来对待伤害自己的人。
狼崽的耳朵抖了抖,脑海里浮现出那天的画面。
它动弹不得,只能呜咽着求饶,可那些幼崽却越来越兴奋,撕扯它的皮毛,甚至故意咬它的爪子……
雌母说得没错,他们不是它的弟弟妹妹,是坏兽崽!
狼崽的眼底渐渐锐利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随后猛地冲了出去!
它没有下死手,但每一口都咬在当初自己被咬伤的位置。
虎崽们惊恐地尖叫,想要逃跑,却被烛修的威压震慑,动弹不得。
狼崽将他们一一咬伤后,才跑回白弯弯身边,“雌母,我这样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