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婆奶奶的,难不成,真就要损在这里?”
眼见又一层青色屏障遮蔽天际,原本炽热的大日光芒越来越暗淡,赵寻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时日并未见得那位青霖大尊亲自来寻,不过略作推测便是知道,他正在与整个世界一层一层的上禁制。
自己仰仗的天外能量也因着层层叠加的禁制越来越少,如今能够吸取的便最先半成不到,再这般下去怕是唯有死路一条,
若是换做他人怕是早便放弃,可赵寻安数百载岁月无数次从绝境脱身,早便磨砺出永不放弃的脾性,却是掐指连推,寻找可能的生门所在。
不过之前推算一直无有结果,卦语所向便是狐追兔窜四个字,因果属实寻不得。
“噫吁嚱,竟然出来了?!”
与之前艰难晦涩半柱香时间憋不出个屁不一样,这次卜算便盏茶不到卦语就出,指向也是清晰至极:
“左行五十里,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寻安未有半点犹豫立时转向,却是用出所有余力狂奔,如此清晰指向,那处定是生门!
虽不明赵寻安为甚转向,但乌泱泱的青霖修士立时跟了上来,对面成千上万拦截的与之汇合,化作奔腾江水般追去。
就在赵寻安疯狂奔逃之际,天际又有一层青色屏障生出,大日光芒彻底消失,整个青霖世界化作一边昏暗。
如此景象之前从未有过,青霖大尊在急速收紧对世界的掌控,与他看来赵寻安已是穷途末路,想要凭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世界,简直可笑至极!
仙元魔元乃至浩然正气和灵气早便消耗殆尽的赵寻安,在失了来自星空的能量补充之后所有气力彻底消失,所凭借的只有身躯最原始的力量。
只是小半柱香时间不到面色就变得苍白,身体更是骤然消瘦一大圈,便在赵寻安大汗淋漓眼前出现重影之际,前方百丈处沙丘突然扭曲变形。
周围景象似如被无形之手揉皱的锦帛,伴随蓝光绽放,一道黑色裂隙与沙丘之前显化。
“柳暗花明又一村?”
已然穷途末路的赵寻安眼中精芒爆裂,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化作闪电冲向裂隙。
“可恶,前方有禁地显化,拦住他!”
相距百里不得的一名大尊吼声如雷霆一般炸裂,七道大尊境界的本命法宝同时破空射出,便在赵寻安一头撞入裂隙的刹那,一柄雷光缭绕的飞剑正正刺穿他的心口!
“嘭!”
就在同时赵寻安隐入裂隙,不等诸位大尊靠近又有蓝光绽放,裂隙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恶!”
一众青霖修士寻找许久也未曾发现禁地入口,皆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失了本命法宝的大尊面色苍白,却是原地盘坐静静等待。
即便相隔世界壁垒,可本命相连的法宝依旧能够感受到,便在这里等着,就不信人不出来。
精疲力尽的赵寻安一头栽倒在地,强撑着看清周围景象,皆是形貌怪异的繁茂林木,显见已经步入禁地。
“可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咬牙反手拔出雷光缭绕的飞剑,血水飞溅的赵寻安身影立时消失,却是返回了喀拉世界。
赵寻安刚一出现在东天佛祖所化大木之下,以僧人为首的先天神灵便尽数出现,面上皆是惊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尊这般步入!
一路奔逃灵液和所有丹药早便消耗殆尽,而喀拉世界并无备份,僧人与十二分神这般从赵寻安身躯分化而出的只能以自身仙元滋养。
不过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诸般攻伐大术在赵寻安体内疯狂破坏,所能起到的作用却是杯水车薪。
便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名着金盔金甲胸前配有紫绶金章红带的神将从转生雷池浮出,正是赵寻安在时光流痕里收的弟子金游。
眼见师父伤重金游二话不说抱起便又沉入了转生雷池深处,一众先天神灵茫然,与赵寻安心灵相通的僧人却是松了口气,摆手说:
“且放心,金游乃是世尊弟子,想必雷池有能力修缮体魄,想想之前那些步入的道友。”
一众先天神灵闻言这才放松些许,只是依旧不敢离去,皆是静静守在雷池旁。
毕竟赵寻安便是喀拉世界,若是出事整个世界定然天崩地裂,如今万事最重便是他这世尊的安危。
“我这是,怎么了?”
许久之后赵寻安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眸,有些迷糊的问,一直守在侧旁的金游见了却是大大松了口气,把事情经过徐徐说。
赵寻安听完了然,看着身上已然基本愈合的伤口忍不住点头,轻笑着说:
“之前只当转生雷池可以清除业障滋养修补魂魄,未曾想身躯也能修补,倒是意外之喜。”
说罢赵寻安与金游上行,众先天神灵见他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询问起缘由也是心惊,山灵却是苦笑着说:
“世尊今后还是莫要接这般凶戾的任务了,一人与整个世界相对,想想心里便觉发麻。”
“我省的,之前便当是个缉拿的任务,谁曾想会变成这般。”
赵寻安咧嘴,与一干人等略作寒暄便是离去,心中与救了自己性命的秘境也是好奇。
从喀拉世界出来,赵寻安立时被带着暖意的昏黄光芒笼罩,环视四周一如步入之前那般,怪异林木繁茂,天空未见大日,却有不知来处的琥珀色光芒招摇四方。
空气里飘荡着似若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待得进入肺腑分解,却是精纯至极的灵气,随赵寻安的每次呼吸不断滋养身躯。
举目远眺,平原远处有一孤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有莫名气息吸引,熟悉里透着陌生。
赵寻安略作思量往那处飞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却见峰顶有人负手而立。
待地点足落下,发现是一身穿儒衫男子,正背对自己眺望天地,掠过山顶的狂风吹得衣衫抖动,仿佛下一刻便要随风而去。
“前辈好。”
赵寻安叉手躬身,男子身形异常的熟悉,却是让他心生好奇,难不成,又是一位被自己遗忘了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