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离开梁国公府径直来到了东宫,今天他要陪着李承乾到武德殿驱逐李泰搬离此处。
处理完这事以后他还要去赶场呢,毕竟不宵禁的时候可不多。
一个时辰前,武德殿。
李承乾昨晚得到李二应允要教导李泰,故作带着几分威严来到李泰的住处武德殿。
起先李泰正悠闲地坐在花园里赏景醒酒,昨晚他在青云楼确实喝了不少酒。
被李二撵回来之后,郁闷之下又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脑子才清醒一些。
李泰见李承乾来了,并未起身,只是抱拳行了个并不十分恭敬的礼。
“太子哥哥今日神采飞扬,是有什么喜事吗,怎的有时间来臣弟这武德殿,莫不是来看望臣弟?”
李承乾心里唾了李泰一口,狗屁,什么你的武德殿,一会就不是你的了。
“操劳的命,哪里比得过青雀你过得惬意啊。”
李承乾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我是没啥喜事,但是你倒霉我就很高兴。
李泰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只当自己还是像往常那般讨李二的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瞧不起李承乾的笑。
“托太子哥哥的福,臣弟倒也自在,只是宿醉刚醒还晕着呢,无法向太子哥哥起身行礼,太子哥哥勿怪才是。”
李承乾当然知道他这是托词,俩人暗里形同陌路,势如水火,李承乾也不指望李泰真的会对他这个太子哥哥毕恭毕敬。
有房遗爱相助,现在李承乾得了势,他要把握不住这个机会,那么他活该被李泰踩在脚下。
“青雀啊,不是孤说你,昨晚诗会的事,你表现欠妥,你身为皇子,该当以大局为重才是。”
李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太子哥哥所言极是,只是这大局,不知该以谁为重呢?”
狂妄啊,李承乾眉头微皱,以往李泰对他就是这个态度。
现在还是这个态度,真当他李承乾还是以前的李承乾了吗?
欲要人灭亡,先让人疯狂,这是兄弟房遗爱告诉自己的。
于是李承乾故作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李泰,语气弱了三分说道。
“自然是以父皇和大唐为重。”
李泰饮了茶又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走到李承乾面前,语气骄傲。
“太子哥哥说得轻巧,青雀哪里不为大局为重?难道只有太子哥哥心里想着父皇和大唐吗?”
之前还说自己不能起身的李泰,现在就站在李承乾面前,本就身宽体胖的李泰,足足大了李承乾一圈。
“所以,今日太子哥哥来本王武德殿,到底所为何事?”
李承乾直视着李泰的眼睛,示弱说道。
“孤既为太子,又是青雀皇兄,自当承担起教导青雀这份责任。”
“青雀,你不该在昨日诗会助长外邦人威风,压我大唐气象的,皇子该守皇子的本分。”
李泰嘴角勾起,笑道。
“太子哥哥放心,青雀自会守好本分,这么说来,太子哥哥是来教导本王的吗?”
“正是。”
李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心想教导我,就你李承乾也配?
你哪里比的上我李泰?若不是你是父皇长子,这太子之位本该就是我的。
“教导我?太子哥哥自己可曾做好表率?”
李承乾见李泰怒目而视着自己,眼看就要发作的样子,知道这是自家示弱起了效果,李泰要露出爪牙了。
不过李承乾仍是一副温和的口吻道。
“青雀,咱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当携手共进才是。我今日来,是真心想教导你。”
“咱们唐人有自己的骄傲,一个乞丐尚且如此,何况你是一个皇子呢!”
李泰暴怒,跳脚吼道。
“乞丐!你居然拿我和一乞丐相提并论,太子哥哥莫不是在辱我?”
“口口声声说教导我?你扪心自问你自己配吗?你自己说本王哪点比不上你?”
李承乾心中暗喜,表面却装的惭愧,低下头不说话。
“回答我!”
暴怒的李泰有些失了理智,把一些礼仪全抛之脑后,毕竟李承乾那句乞丐尚且如此,可是戳到他的痛脚。
见李承乾低头沉思不说话,继续朝李承乾嘶吼。
“说话。”
李承乾觉得酝酿的差不多了,今天这事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李泰又得喝一壶。
不过李承乾依旧诚恳的小声教导着李泰,说道。
“青雀,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认错?李承乾你回答本王,本王何错之有??”
李承乾的怯懦,在李泰眼中就是懦弱,是无能,也更加助长其嚣张跋扈的气焰,连太子哥哥也不喊,直接改喊李承乾了。
李承乾听到李泰直呼其名,心道:“好了,时机到了。”
冷不丁的,李承乾挺直脊梁,昂首挺胸,正面直李泰,音节拔高十个度,朝李泰吼道。
“李泰,请称孤为太子哥哥。”
声音之大,震得李泰脸色一变,眼中满是震惊,李承乾说的对,自己该称呼他为太子哥哥的,怎么就直呼其名了呢!
肯定是自己上头了,要怪就怪他自己,拿自己跟个乞丐相提并论,是他侮辱自己在先的。
一时间李泰被李承乾这么一喝,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李承乾的眼睛。
起势的李承乾感觉这种感觉太爽了,难道这就是房遗爱说的扮猪吃老虎吗?
“青雀,皇兄奉父皇之命来教导你,倘若你知错改改,父皇允你继续住在武德殿。”
“你非但不知错,还直呼孤的名字,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礼法,有没有孤这个太子哥哥,说到底孤也是太子是储君!!!”
李泰虽心不甘,但这事他不占理,只能任由李承乾数落他。
“青雀你既不知悔改,那皇兄只好将你驱逐出武德殿 ,回你魏王府去反省吧!”
李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隐忍一些的话语,又突兀拔高。
“搬离武德殿?太子哥哥好大的口气,这武德,殿是父皇赐予我的,岂容你说搬就搬?”
李承乾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他等这天许久了。
“青雀,你昨日之举已让父皇不满,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你若不从,便是抗旨不遵。”
李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承乾,料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来人。”
李承乾身形不动,唤了一声,千牛备身程处默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
“齐王殿下,还请遵从太子殿下旨意,莫要让某等难做。”
李泰看着周围的人,这就是赤裸裸的驱赶了,颜面尽失的他,咬了咬牙,恨恨道。
“好,本王搬便是。”
李承乾看着李泰垂下的头颅,和转身时落寞的背影,心中长舒一口气。
“去几个人帮青雀收拾一下,虽说今日不宵禁,但还是趁天色尚早尽快搬离的好!”
李泰前行的步伐,一个踉跄,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