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谁在说话(1 / 1)

:谁在说话

温长宁根本不知带这二女狗咬狗的事情,她还在黑风寨仓库内感慨。

看着黄灿灿、白花花的银子,全是这些山匪打劫来的。

心里盘算着如何完完整整地运回去。

“干嘛呢?五妹。”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温长宁整个人微微一愣。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黑风寨二当家钱通站在这里身后。

此人武力不高,但却是黑风寨的智囊师。

朝廷的兵屡屡剿匪受挫,都跟这智囊师有关。

只要除了这智囊师,黑风寨的山匪便是群降智的苍蝇。

思及此,温长宁嘴角微微上扬。

一抹算计直上心头,这让她不得不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杀意。

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二哥。”

苏宛儿被两个小匪半拖半架着,一路哭嚎着闯进了钱通所在的地方。

她头发散乱,嘴唇乌紫,浑身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青灰色,时不时剧烈地咳嗽。

她这副凄惨模样,哪还有半分往日小白花的清纯,活像个从坟里爬出来的痨病鬼。

“二哥!二哥!你要给我做主啊!”

“刘美美吸了功力大涨,却算计我,害得我武功全失了!”

苏宛儿扑倒在钱通脚下,声音嘶哑难听,带着哭腔,却掩不住眼底的怨毒,

“是刘美美!是刘美美那个贱人害我!她故意留了个有毒的炉鼎给我!她就是想害死我!二哥,你要为我报仇啊!”

钱通生得一副儒雅模样,穿着绸缎长衫,不像山匪,倒像个富家员外。

听到苏宛儿的哭诉,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是钱通完全不看苏宛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长宁,“五妹,你功力大涨了?”

五妹跟这个苏宛儿武功差不多。

但性格跋扈,加上一手寒冰针极有辅助功效。

经常躲在暗处帮他们偷袭对手。

所以,五妹一直比苏宛儿有价值。

也是因为五妹不同意苏宛儿当六当家。

这个被四弟捡回来的小白花,才一直没有上位的机会。

不过...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个辅助的功力大涨,对于他们黑风寨整体的实力,绝对很有益处。

三日后的,地盘争战,胜算更大、

“哼!苏宛儿你是自找的,老娘可警告过你,别惦记老娘的东西。”

温长宁装成刘美美跋扈的样子,“老娘,吸了小白脸的功力,确实有所长进。”

“太好了!”

钱通眼底的笑意更甚。

温长宁依旧装作傲娇的模样。

“婉儿,”

钱通再次开口,声音温和,带着长兄般的关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走到苏宛儿身边,弯下腰,看似温柔地轻拍她的肩膀,

“你和五妹,都是我的好妹妹。姐妹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拌几句嘴,都是常有的事嘛。”

他拍在苏宛儿肩膀上的手掌,看似轻抚,实则蕴含了一丝阴柔却不容抗拒的内力!

“噗通!”

本就虚弱不堪的苏宛儿,被这股暗劲拍得直接五体投地,重重摔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灰!

“咳!咳咳!”

苏宛儿又惊又痛,咳得撕心裂肺,心中一片冰凉!

她猛地抬头,对上钱通那双依旧含笑,却冰冷无情的眼睛。

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功力全失!自己现在就是个废人!

对黑风寨,对二哥钱通,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除了四哥,这寨子里,根本没人会为她出头!

巨大的绝望和怨毒瞬间淹没了她。

她怨毒地扫过居高临下、一脸淡漠的温长宁,又死死盯了一眼虚伪的钱通。

最终,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渗出,却硬生生将满腹的咒骂和哭嚎咽了回去。

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垂下头,藏住心里的怨恨!

钱通仿佛没看到苏宛儿的惨状,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目光转向温长宁,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五妹,受惊了。婉儿不懂事,冲撞了你,二哥代她给你赔个不是。”

他顿了顿,笑容更深,“听说你今日...收获颇丰?功力大涨?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这突然得了大补,身体可还吃得消?”

“二哥不放心,特意请了顾神医来,给你好好把把脉,调理调理身子,可千万别留下什么隐患。”

他嘴上说着关心,眼底深处却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和贪婪的期待。

他迫切想知道,这“功力大涨”到底涨到了何种地步?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对他掌控黑风寨,是助力还是威胁?

温长宁心中冷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一丝疲惫和得意:“多谢二哥关心。是有点...撑得慌。让顾神医看看也好。”

她故意揉了揉太阳穴,一副补过头需要调理的样子。

“好好好!”

钱通笑容满面,仿佛真心为妹妹高兴,“走,去你院里,让顾神医仔细瞧瞧!”

一行人来到刘美美的院子。

刚进房门,就看到床上被捆成粽子、还在徒劳挣扎的刘美美本人。

刘美美一看到钱通进来,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她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二哥!是二哥!二哥来了!

她疯狂地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嘶吼,被堵住的嘴拼命想发出声音。

眼神里充满了急迫、恐惧和求救的信号!

救我!二哥快救我!我是刘美美!我是你五妹啊!

那个贱人顶了我的脸!苏宛儿那个蠢货差点放干我的血!

快救我!杀了那个冒牌货!

然而,在钱通眼里。

床上这个被捆着、衣衫不整、眼神疯狂的黑衣人,不过是个被刘美美玩腻了、吸干了、只剩一口气的可怜虫。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对身后的小匪吩咐道:“哪来的腌臜东西?脏了五妹的屋子!拖出去!丢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是!二当家!”

两个小匪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还在拼命挣扎、眼神绝望的刘美美,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刘美美:

她目眦欲裂!

眼神从充满希望瞬间变成极致的绝望和怨毒!

钱通!你个瞎了眼的蠢货!

小白脸!

苏宛儿!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嗬嗬”声,身体被拖行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最终消失在门外。

她最后看到的,温长宁那淡漠的、仿佛看垃圾的眼神,以及钱通那虚伪的笑容。

很快,留着山羊胡、一脸谄媚的顾神医被请了进来。

他先是恭敬地向钱通和温长宁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搭上温长宁伸出的手腕。

顾神医闭目凝神,手指搭在脉门上,装模作样地感受着。

温长宁则暗中运转内力,模拟出一种气血旺盛、内力澎湃却略有虚浮躁动的脉象。

这正是“骤然获得强大力量,根基不稳”的典型表现。

片刻后,顾神医猛地睁开眼,脸上堆满了夸张的惊喜和谄媚,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恭喜五当家!贺喜五当家!此脉象雄浑有力,如大江奔涌,滔滔不绝!”

“内力之深厚,简直...简直惊世骇俗!比之昨日,简直是云泥之别!五当家定是得了天大的机缘,功力一日千里啊!”

他一边说,一边对着钱通和温长宁连连作揖,“至于那一点点气血躁动,不过是骤然的此磅礴内力,身体一时未能完全适应的微末小恙!”

“待小的开几副固本培元、梳理经脉的方子,调理几日,五当家定能彻底掌控这股神力,功力更上一层楼!”

钱通听着顾神医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眼底的精光却闪烁不定。他看向刘美美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也多了几分拉拢的意味:

“哈哈哈!好!太好了!五妹果然是我黑风寨的福星!得此机缘,实乃我寨之幸!顾神医,务必用最好的药材,好好为五当家调理!需要什么,尽管去库房取!”

“是是是!小的遵命!定当竭尽全力!

”顾神医点头哈腰。

温长宁心中冷笑连连:“有劳二哥费心,有劳顾神医了。今日确实有些乏了。”

“应该的,应该的!”

钱通笑容满面,“五妹好好休息,调理身体要紧。二哥就不打扰了。”

温家小院西厢房的门,终日紧闭。

窗棂上糊着崭新的素白窗纸。

将初夏过于热烈的阳光滤成一片朦胧的柔光,静静铺洒在光洁的青砖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书卷的墨味。

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新调制的安神香的气息。

温长空身着玄衣,端坐在临窗的绣墩上,心里却是无比的忐忑。

昨夜妹妹称想出去玩,让自己扮成她的模样来诓骗父母。

而他则对外谎称,去书院读书。

没办法,自己的妹妹只能宠着。

妹妹是个爱玩的性子,父母却不让她出门。

她也是没了法子,才只能惦记上自己男子的身份。

温长空深吸一口气,指尖捻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上穿着半截藕荷色的丝线。

他面前绷紧的绣架上,摊着一块素白软缎。

上面已绣出大半池荷叶,碧色深浅交错,叶脉清晰可见,针脚细密匀称。

仿佛一阵风过便能看到叶底滚动的露珠,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秋秋蹲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女戒》。

正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念着:“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念几句,便偷偷抬眼觑一下自家小姐的脸色。

眼里满是佩服。

这才几日,小姐的绣活竟精进至此,比绣庄的老师傅还要巧几分。

温长空微微垂着眼睫,目光落在绣架上那片即将完工的荷叶上。

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那捏着绣花针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动作轻盈流畅。

仿佛与那小小的银针融为一体,每一次起落都精准无比。

银针在软缎上穿梭,留下细密均匀的针脚。

藕荷色的丝线勾勒出荷叶边缘的卷翘,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这双手本就擅长执笔抚琴,带着天生的灵巧。

此刻驾驭起绣花针来,竟有种浑然天成的韵味,将方寸绣绷间的景致绣得栩栩如生。

“小姐...”

秋秋念完一段,忍不住小声赞叹,“您这手艺,怕是镇上绣庄的师傅都要自愧不如了!这荷叶看着跟真的一样,活灵活现的!”

温长空指尖一顿。

“嘶!!”

细银针猝不及防扎进指尖,殷红血珠冒出来的瞬间。

温长空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

不是该在会议室吗?

老板的吼声还在耳边:“方案明天必须交,交不出就滚蛋!”

咖啡泼在键盘上的黏腻感还没散。

怎么睁眼就换了地方?

素白窗纸滤着柔光,手里捏的不是笔,是根穿了藕荷色丝线的绣花针。

绣架上碧色荷叶活灵活现,可她连十字绣都绣不利索。

这根本不是她的手艺!

“小姐,您怎么了?”

秋秋捧着《女戒》凑过来,慌慌张张要拿布条,“是不是扎到手了?奴婢这就去取!”

温长空僵着脖子看她:“你……叫我什么?”

“小姐啊,温长宁小姐。”

秋秋眨眨眼,“您今早还说要扮成少爷去书院,怎么这会儿忘了?”

温长宁?

温长空心脏骤停。

这不是她昨晚摸鱼看的《忠烈女将温长宁》吗?

书里女主是精忠报国的女将军,最后被奸相卡粮草、断援兵。

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人收…

看当前的剧情。

刺绣?

她穿的根本不是女主,是女主那个早死的工具人哥哥温长空!

刚才秋秋叫她“小姐”,正是原著里无人知道兄妹互关的情节。

原著设定,兄妹外形、身高,全是一比一复刻。

只要稍微模仿对方,便可达到无人察觉的地步。

“秋秋,”

她强压着颤音,指尖血珠还在滚,“今夕……何年?”

“大雍启元十三年啊小姐。”

秋秋替她裹手指,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很是可爱。

启元十三年!

温长空眉头紧锁。

原著里,温长宁就是这年去剿匪,初期打了小胜仗,妹宝光芒初显。

可也正是这时候,后方粮价暴涨、流民激增…

她穿来的时间,竟是剧情刚开始的时候。

没有武举、没有夺嫡。

可以好好培养势力,阻止悲剧发生。

可她能干啥?

社畜一枚,除了做PPT写方案,啥也不会!

基建?囤粮?跟古代人打交道?

想想都头疼。

“系统呢?”

她在心里狂喊,“穿越大礼包呢?哪怕给本《古代生存指南》也行啊!”

回应他的是死一样的沉寂。

啥也没有。

就在她快绝望时,脑海里突然飘来一行行彩色的字。

卧槽!咋又是哥哥的剧情?

咦?这哥哥怎么看起来怪怪的?眼神不太对!不温柔了。

温长空愣住:“谁?谁在说话?哥哥怎么怪了?”

!他能看见我们!

温长空茫然:我穿书的,不是文中哥哥。

别慌!原著最大的坑是后期粮草!现在粮价刚涨,赶紧囤粮!

温家后院那两亩菜地!别荒了!种速生蔬菜,先解决自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