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裂帛·龙吟破障·寰海惊涛(1 / 1)

铁幕裂帛·龙吟破障·寰海惊涛

伦敦塔的雾,此刻浓得已不似水汽,倒像是千百年郁结于此、从未被阳光照透的冰冷瘴疠,沉甸甸地压迫着呼吸。首相官邸深处那间橡木嵌板的古老书房,早已被这浓雾浸透,每一寸木纹都仿佛吸饱了铅灰色的寒气。橡木座钟那包裹铜壳、黄铜擦亮的沉重钟摆,单调地切割着凝滞的空气。“咔嚓…咔嚓…”声音生涩,如生锈的铁轮在吃力转动绞盘绳索,每一个轮回,都带着不祥的齿音,碾在耳膜上。

斯坦利首相枯瘦如老树枝条的手,搁在沉重的红木长桌边缘。桌上摊开的是油墨尚带刺鼻腥气的《泰晤士报》,朱砂笔在那篇《赤色威胁:袋鼠国的暴政真相》的社论周围画下的血色圆圈,粗粝、暴戾,仿佛不是墨水,而是直接用指甲抠抓报纸,令纸页痉挛撕裂,渗出赤红汁液来。报角那张大幅配图,炎华国工人在钢铁厂熔炉前汗流浃背、坚实如山的身影,被特意套印上一层阴毒怪诞的暗红,如同凝固的淤血,将那些沉默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涂抹成地狱幽魂的受难图。

壁炉里蹿升的火焰竭力跳跃,噼啪作响,将那扭曲的红光投在斯坦利布满深刻褶皱的脸上。光影游移间,他深陷的眼窝如同不见底的矿洞,时而幽暗如渊,时而骤然爆出两点鬼火般森冷的光。枯槁的手指缓缓拂过桌角的地球仪,那覆盖南半球的硬漆光滑冰冷。他的指尖描摹着袋鼠大陆那粗犷辽阔的轮廓,力道沉滞,仿佛不是在抚摸一块象征土地的模型,而是在一寸寸丈量着某种庞大猎物的咽喉,感受着皮肤下脆弱颈骨的确切位置和搏动的血脉,如同一个老练的屠夫在掂量下刀的分寸。

“‘毒蛇计划’,需要见血封喉的毒液——致命一击,越快越好……”他嘶哑的嗓音在静得瘆人的书房里摩擦回荡,如同砂纸刮过铸铁的表面,“克拉伦登,高卢那只三色公鸡,还有汉斯那头山毛榉林子里窜出来的黑熊…反应如何?”

外交大臣克拉伦躬身站立,深栗色燕尾服在昏暗中几乎与橡木护墙板融为一体。他无声地展开一页带着密押印记的抄报纸,纸页被烛光映照得半透明,其上纤细的密码符号宛如爬行的毒虫:“拿破仑三世点头了。他会在《费加罗报》上,把我们精心准备的‘炎华劳工地狱’系列煽情小说逐日登载,也会在不痛不痒的《太平洋不承认条约》上,添上他那花哨的签名。但——”克拉伦顿了顿,指尖精准地点在地图上那条狭长如血痂的暹罗湾,“拒绝派遣一条舢板参与海上封锁。汉斯那头狐狸精,俾斯麦首相——他托人递来的口风更刁钻:如果我们对他们在巴尔干用爪子刨食的动作,选择暂时闭上尊贵的约翰牛眼睛,那么,尊敬的克虏伯家族…将‘慷慨地’,以所谓‘老旧设备技术交流’的遮羞布,把一部分废弃在鲁尔河畔仓库里发霉的生铁块子,抛过重洋,丢进炎华人的怀里。”一丝冰冷的笑意爬上克拉伦登的嘴角,“不过,他们的印度支那总督倒是爽快得很。西贡港——所有打上炎华烙印、哪怕是飘着一片炎华破帆的烂木头船,一旦驶入锚地,都将被永远扣押,直到钢铁锈穿龙骨,沉入那片浑浊的泥汤里。”

“这两条贪婪又怯懦的水蛭!”斯坦利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诅咒,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猛地抄起桌上的纯银雪茄刀,狠狠一截,火星乱溅。他用力将那剩下的半支粗大哈瓦那雪茄戳向玛瑙烟缸,烟缸发出一声痛苦**,扭曲的烟头犹如一颗被捻碎的恶毒心脏。更多的猩红火星失控地迸射而出,有几颗炽热尖啸着,正正地落在世界地图上那片广袤无垠的太平洋西岸,在代表炎华的位置烫出几个细小却刺眼的黑点。那黑点如同毒蛇之瞳,阴冷锁定远方。“通知巴黎的秃鹫!”斯坦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如夜枭唳叫,“告诉他们,想在地中海的烂泥里翻找罗马金币,我们……可以容忍!但袋鼠大陆旁边那片沸腾着铁矿石的海水——”他充血的眼珠死死盯住地图上那片被暗色标注的深蓝,“——是我的池塘!是约翰国的王座!那滩浑水,高卢的手指头敢沾湿一丝一毫,我就把它连根剁下来,喂给海峡里的鲨鱼!至于俾斯麦那头老山魈……他想把钢铁塞进嘴里咀嚼,另一只手又想来掏约翰国的钱袋?”斯坦利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露出被烟草染成焦黄的牙齿,“让军情六处那只无处不在的黑寡妇织网!每一艘驶出汉堡港、打着克虏伯三角旗的货轮,从它解开,徽章中央的盘龙纹饰已被刻意涂抹上一层刺目的、未干透的赭色兽血,“——就在炎华富源矿山主营地一片焦黑的废墟余烬里,我们英勇的土著盟友,为我们留下了这个绝妙的证物——炎华龙徽!就在……我们那些慷慨给予他们‘友谊’的炎华同泽们被火焰吞噬的尸体旁。”灯光下,徽章底端清晰无遗的约翰国伯明翰军械局生产编号标记,冰冷如铁证,无声诉说一切。

这荒谬冰冷的证词还在书房里回荡,橡木镶板包裹的厚重房门被猛地撞开!海军大臣索美塞特勋爵的身影裹挟着一股热带海域特有的咸腥风暴冲了进来,手中那份标注着绝密红色十字的电报几乎被他攥得粉碎。“斐济!紧急密电!就在三小时前!”他额上渗出的汗珠浸湿了鬓角,一步重重踏在厚地毯上,展开的海图发出呼啦的炸响。朱红色的墨水如同喷溅的血迹,刺目地点在南太平洋岛屿链中那个狭长的邦加岛上,更绘出一支刺目的箭头,箭锋所指,正是欧亚海上生命线的咽喉之地——马六甲海峡!“炎华国上,冰冷地折射着光。他等待的,是柏林决策者们的意志能否跟上这时代铁轨轰然转向的车轮。

距离这历史性会议仅仅数日之后,同一年的柏林冬季沙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水晶吊灯将金碧辉煌的大厅切割成无数个光影交错的碎片空间。空气里浮动着昂贵的雪茄烟雾、名贵香水的气息,以及夫人小姐们窃窃私语时丝绸摩擦的窸窣声。她们的话题围绕的是巴黎世博会那些令人目眩神迷的展品——自动纺织机、电光装置、巨大的热气球……旧秩序的华丽余晖在此刻慵懒地铺展。角落里,几位老派容克贵族叼着粗大的雪茄,低声抱怨着铁路带来的嘈杂噪音和随之涌进城里的“肮脏泥腿子”,雪茄烟圈在空气中凝结,像是对逝去时代的最后挽歌。

然而在这金碧辉煌的厚重丝绒幕布与雕花廊柱构成的阴影深处,几位穿着深色普鲁士骑兵校官礼服的身影悄然围成一簇。一只关节粗大的手正牢牢捏着一张从遥远东方漂洋过海抵达的《晏清报》(特辑号)译稿。报纸的纸张粗糙坚韧,墨迹浓重得有些发洇。

“哼!同泽共生?”说话者是一位名叫埃尔温·冯·施陶芬霍芬的独眼少校,深陷的右眼窝藏在一片黑色皮眼罩下,仅存的左眼锐利如鹰隼。他用一柄淬着寒光、布满华丽蚀刻花纹的军用匕首刀尖,轻蔑而极具侮辱性地挑起报纸边缘,刀刃在“同泽共生”四个加粗方块字下方划过一道冰冷的反光。仿佛那不是铅字,而是毒虫丑陋的触须。“不过是东方巫师炮制出来的精神鸦片烟膏!涂在赤色的骷髅头上骗人罢了!能挡得住克虏伯工厂最新下线的八英寸要塞重炮炮弹?”他啐出一口浓重烟雾,语气里满是对钢铁洪流和绝对力量的信奉,“轰!再坚固的所谓‘联合战线’,也将如沙滩上的土堡一样崩溃,化为齑粉!唯有绝对的物理毁灭力,才是唯一能书写的真理!看看我们在石勒苏益格的进展,就是明证!”

“未必……”

沙哑、苍老得如同枯枝在寒风中摩擦的声音,骤然刺破这年轻军官的激愤之语。如同一瓢冰水,浇灭了方才升腾起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众人悚然回头。

只见哲学家弗里德里希·谢林,这位德意志精神世界的巨擘,正拄着一根打磨得光滑温润的深色乌木手杖,悄无声息地立在众人身后的廊柱暗影里。银丝编织成的白发在灯光暗淡的角落依然熠熠生辉,浑浊深凹的眼窝里,却闪烁着一种洞察时间洪流的智慧火焰。他似乎是从比沙龙更古老的时光里踱步而来,脸上每一道深深的褶皱里都浸染着历史的铅灰尘埃。

“年轻的雄狮们……”谢林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钟磬在青铜殿堂中鸣响,余音穿透百年喧嚣直达灵魂深处,“还记得1848年的春天吗?莱茵河、易北河两岸骤然升腾的烈火……那些烈焰,起初不过是被资本家丢进矿井与织布机深井里的、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工人指甲缝中抠出的求生火苗!火焰为何能席卷千里?因为——”他枯槁的手指慢慢抬起,手杖的乌木圆头仿佛一个沉重的**,坚定地指向那扇被厚重猩红天鹅绒帘幕遮掩的巨大落地窗外。

冰冷的北风似乎感受到了哲人的指引,猛地掀开帘幕一角!

凄厉的风雪声瞬间灌入,随之撞入众人视线的,是皇家林登大道上、深可没踝的雪地里,正在昏黄瓦斯路灯下佝偻着身体、跺着被冻得失去知觉的双脚执行巡逻任务的普鲁士近卫军士兵!单薄的冬季军服无法抵御严寒,每一张年轻的、僵硬的、口鼻喷吐着白气的面庞,都在刺骨风雪中凝固成绝望的雕塑。这些本该是帝国基石的肌肉和骨头,此刻只能在严寒中瑟瑟战栗。

“当……这钢铁被用来铸造的,不是提升灵魂与福祉的桥梁……”谢林的声音骤然低沉,如同闷雷滚过原野,每一个沉重的音节都重重敲击在听众的心脏上,“而是制造更坚固牢笼和绞架锁链的时候——”他的目光陡然变得灼热锐利,仿佛穿透了柏林夜晚的风雪,直抵万里之外的南太平洋,直击年轻军官们那根深蒂固的帝国梦,“——反抗的火种,就必定会在炉渣最深处、在那些被剥夺了一切的人的心灵最黑暗之地,重新燃烧!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他握着手杖的指节泛出苍白色,“炎华国的铁甲舰……”哲人微微侧头,目光如同穿透了厚重墙壁,看见了遥远海平面上嶙峋的钢铁轮廓,“或许正是风暴海啸来临之前,另一个大陆的巨人所敲响的蒙上永恒的耻辱!”他猛地从油腻的工作服内袋里掏出几张揉皱发黄的旧工厂照片——上面是年轻的他自己和已故的老克虏伯在车间里调试第一台蒸汽动力锻锤的画面。“看!看啊!你的祖父!为了守护哪怕是一颗齿轮的专利图纸不被泄露,他可以拿起手枪!他可以和任何胆敢伸手的窃贼同归于尽!”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从那份技术简报上抬起头。金发被汗水粘在鬓角,冰蓝色的眼珠深处却没有老工匠预期的任何一丝怒火或动摇,反而沉淀着一种深海寒冰般的冷彻。他没有理会那些旧照片和咆哮,而是从手边堆叠的卷宗里,精准地抽出一份墨迹新鲜、油墨味尚未散尽的最新一期《晏清报》展开。

那张被选为头版的巨大照片,瞬间在充满油脂和钢铁气味的工作室里劈开了一道截然不同的光芒。

照片中心并不是什么宏大的工业场景,而是聚焦于一间结构堪称粗陋、墙壁甚至只是用当地赭石浆简单涂抹过的工棚。但就在这原始而凌乱的环境中心,三个身影形成了一个凝固的、象征某种时代分野的三角构图:左侧,是一位年迈的白人矿冶工程师,白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额角,脸上深深的沟壑里嵌满洗不掉的煤灰,如同无数被掩埋的故事。他的粗布工作服袖口已经磨损卷边,肩上随意搭着一条土著传统手织、色彩浓烈如火的几何图案擦汗布巾。老人布满老茧、指甲开裂的手,正死死握着一根显然是刚撬出的、还带着土腥味的暗红色矿石样本。

右侧,站着一位年轻得甚至有些稚嫩的澳洲黑肤土著少年技术学员。他那轮廓分明得如同石雕的脸上混合着原始族群特有的野性生命力和一丝新近被知识点燃的理性光芒。少年赤裸的、强壮如同黑檀木的手臂高高举起,正在那工程师摊开的矿石旁边,飞快地将一组看似复杂、实则极具实用性的现场小型化验数据,刻写在一块临时平整的光滑砂岩板上。炭笔划过粗粝岩石表面的吱嘎声似乎能穿透照片响起。

最为奇特的是,占据照片视觉重心最下方、也最终构起稳定三角基座的,是两只正在矿堆旁交握在一起的手——一只手掌巨大、肤色深棕如同乌木,掌纹粗深如同大地褶皱,属于一位同样粗犷壮硕的土著技术工;另一只则黄肤平滑,骨节匀称却布满与钢铁搏斗留下的力量型茧子。两只手并非简单的礼貌相握,而是以一个近乎凝固的姿态紧紧钳握在一起!指尖因用力相互挤压而发白,关节因共同承受着某种巨大重量(或许是刚刚合力卸下的一块矿石?)而显得虬结凸出。手背的肌肉因共同的抵抗性发力而紧张隆起,青筋在汗水浸染下如同两股交汇的激流。

就在这粗砺的手掌背景里,在矿石样本化验板数据和旁边一张写满计算公式的粗糙草纸右上角,清晰可见一行以某种赤色矿石末快速书写的、被相机凝固住的歪斜汉字草稿标题:“新型岩构淬火骨化核心配方确定V.7”——这个瞬间被镜头凝固住的双重发现姿态!

壁炉里最后一块松木柴薪发出爆裂脆响,瞬间升腾的火光恰好照亮阿尔弗雷德因专注而略显锋利的脸部侧影。年轻人一直冰冷紧抿的唇角,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松弛下来,向上,极其微妙地扬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不是笑意,更像是一把终于找到正确切割点的锋利刃口。

“他们不是在偷窃技术,海因里希长老……”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不高,却奇迹般地压过了工坊深处传来的轰隆锻击声和海因里希粗重的喘息。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抬起,带着一种如同触碰精密仪表般的谨慎,指尖的指纹几乎就要擦过照片平面上那两只紧握如同焊接般不可撼动的、肤色迥异的手。“看……就在这里!看到这力量的源头了吗?”

他的手指微微悬停,如同指向某种神谕。冰蓝眼瞳深处仿佛映出照片里两只手交接处那无法言语的巨力与信念,映出墨尔本大学那座喷涌着蒸汽的试验高炉。在那熔炉里翻滚的难道只有澳洲的红土矿石吗?似乎还混杂着某种被点燃的、滚烫的,属于人的魂魄熔浆。

“这不是盗墓贼在黑暗里摸索……”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低沉下去,变得如同在讲述一个刚发现的物理定律,“更不是模仿!你看——”指尖最终轻柔落下,精确点在照片上两只交握手腕关节间,那个因为共同承担重压而形成的、肌肉虬结如怪蟒的旋涡点上!仿佛能隔空感受到那虬结肌肉中奔涌的、几乎要将钢铁都熔穿重铸的热血!

“——是共生!是两个沉沦在大地深处的灵魂……在同一座淬火的高炉里熔炼、锻打,最终融合成一块……足以承载这星球运转重力的……全新合金!”他缓缓抬起头,壁炉最后的火苗在他瞳孔深处跳跃,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确信,“就像我们的莱茵母亲河与澳洲原住民守护了亿万年、现在才刚刚被唤醒流淌的墨累河……”阿尔弗雷德的视线穿透了设计室沾满油灰的铁框窗棂,投向无垠的、被工业废气染成暗红色的埃森夜空尽头,“无论彼此要经历多少峡谷的切割、礁石的阻挡……那河水的轨迹早已被星光照亮……最终的归宿——”青年冰蓝色眼瞳里的风暴骤然平息,沉淀为一种足以令老海因里希感到陌生的辽阔星光,“——必然是汪洋的万壑归流!命运的海啸已然掀起潮头!无人能够阻逆!”

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猛然从工坊深处传来,那是巨型蒸汽锻锤在为某根巨舰龙骨完成最后一次定型的夯实。整个房间都在这纯粹的物理力量中震颤不已。

那年寒冬岁末的圣诞节,来自墨尔本港口、打着炎华国皇家邮政火漆印的巨大方形货箱,如同一个沉默的预言家,被无声地抬进了克虏伯在埃森的“铁心之源”核心实验工场。没有花哨的装饰,唯有结实到堪称粗粝的原木箱体和箱体侧面烙印着的一个巨大、抽象、线条遒劲如同图腾的赤色龙首徽记。当沉重的木箱被经验丰富的克虏伯技术总监亲自操持工具撬开铁箍、剥开三层防潮蜡纸后,展露于众人眼前的,是一件超出所有人预想的圣诞礼物。

那绝不是什么华丽古董或稀有矿藏。

那是一件精密绝伦、浓缩了工业美学最高象征意义的“神物”——一座完全按照炎华国最新式、效率领先全球的爱德华港钢铁工业联合体核心高炉等比缩微一千分之一制造的高度拟真模型!整座模型高度近一米,通体以某种色泽暗沉、质感厚重如刚冷却凝铁的新型复合金属铸造而成。无论是最底层错综复杂的送风管线和巨大的排渣阀门联动结构,中层那如同巨兽心脏般不断搏动的炉膛压力显示舱(内部甚至安装了真正的微型活塞传动装置!),还是顶端那复杂的煤气回收系统与烟尘净化装置的精细排布,每一个铆钉、每一根管道接口、每一条冷却水波纹的蚀刻工艺,都达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械还原度!这绝非玩具,而是流淌着精密工业血液的艺术品,是凝结了炎华最高铸造技艺的钢铁之书!

当工场穹顶巨大煤气灯明亮的光线洒落时,模型主体靠近底部基座的某个极其考究的位置,两行字迹在冷凝的铁青色基底上无声浮现——并非雕刻浮出,而是如同在钢铁冷凝瞬间将文字本身熔铸进去!左侧是端方遒劲的方块汉字:“同泽”;右侧,则是对应准确、用克虏伯家族引以为傲的最新型金属蚀刻工艺精确复制出的古体哥特字母:“BRuDeRschaFT”(兄弟情谊)。两行字,在冰冷的钢铁微缩神祗之上,以一种超越语言的硬度与永恒感,宣告着某种钢铁熔炉中淬炼出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