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湖决战·铁马冰河·残旗南遁(1 / 1)

乔湖决战·铁马冰河·残旗南遁

乔治湖边的春天,草长得很旺,树叶子也厚实了。可空气里一点春意都没有,净是火烧火燎的杀气。天阴得厉害,沉甸甸的云彩低得能压到人头上。自治政府三个旅的兵,就抱着他们的毛瑟步枪,趴在湖边的阵地上等着,等着打仗。枪刺子一排排竖起来,冷冰冰地反射着太阳快下山那点暗红的光,像是天上掉下来无数颗冻僵了的星星,扎在这地上了。

赵铁柱站在最前面,伸手摸了摸肩膀上那道长疤。那是断龙峡给他留的记号。这会儿又疼起来了,一跳一跳地发烫,像是战鼓没敲,先在他肉里擂开了。

“弟兄们!”他嗓门儿大,声音震得树叶子都一哆嗦,“邓世昌那边,在海上把墨尔本的洋鬼子兵船全送进海里喂鱼了!今天,该轮到咱们陆上的爷们儿露脸!看见对面那些红毛鬼的窝了吗?给我踏平它!”

他话音还没落干净呢,西边林子里就爆出一片马蹄子声。李云龙骑着马冲出来了,披的那件青斗篷叫风刮得啪啪响,像面破旗子。他手里的令旗往下一挥,底下三个旅哗啦啦就动了,眨眼工夫就排成一个三尖叉子的“铁三角”阵。旗子密得能挡住太阳光,铁甲片子明晃晃的刺眼。胡泉大统领拿脑子里的那个“系统”算盘,又搭上老辈子传下来的打仗法子,鼓捣出的这个阵,三个旅互相咬住后腰子,能打能守。

“铁旅长!王旅长!”李云龙勒住马缰绳,眼珠子跟电灯泡似的在阵上扫,“大统领命令!约翰国的贼兵,败家狗剩下来的还有小两万人,正靠着湖岸摆开架势,想跟咱玩命呢!照死了招呼!干倒他们头一阵,再撕开它两边!”

王铁锤那只独眼刷就亮了,他蒲扇大的巴掌往腰里那圈克虏伯炮弹上狠狠一拍,嗓子跟破锣似的:“李旅长把心放肚子里!咱这些‘德造快炮’憋大发了,正愁找不着人撒欢!今天就让这些洋毛子尝尝咱铁花生米的滋味儿!”他胳膊一抡,后头那八门75毫米的克虏伯速射炮,炮管子就慢慢地扭过去了,黑洞洞的炮口,全指着远处烟尘起来的方向。

对面高坡上,约翰国的大官,兰斯伯里勋爵,也骑在马上。他看着下面那一片片钢甲黑压压地立着,心窝子里发冷。他知道自治政府的家伙硬,可没想过摆起阵仗来这么瘆人。那些炮口,幽幽地看着远处,活像是阎王爷睁开眼了。边上参谋压着嗓子说:“勋爵,瞧他们的阵,邪乎,像是有套路的。咱们……得靠人多,豁出命去硬冲,兴许能冲开。”

兰斯伯里捏着他那柄指挥刀,指头关节捏得发白。断龙峡败了,墨尔本那边火光冲天……他腮帮子一咬,牙都快崩了:“传我命令!,狠狠往地上一掼。那点金光在泥土里滚了两下,就沾满烂泥,被黑夜吞了。它躺在那儿的样子,跟约翰帝国在这片土地上丢掉的那么点体面一样,成了糊不上墙的稀泥。

自治政府的营地里,篝火烧得噼噼啪啪响。火堆边上围了圈人,胡泉,还有三个旅长。赵铁柱正拿着块破布,慢腾腾地擦他那沾满红白脑浆子的刺刀尖儿,火光映着他横肉里那点狠劲儿:“大统领,这刀口刚开了荤,还饿着呢。俺瞧堪培拉那破城墙,挺合它胃口。”

李云龙不吭声,把地图在沙地上摊开,手指头点着堪培拉那一片:“洋鬼子要是真敢缩在城里死扛。咱先拿大炮轰塌它半边脸,再让弟兄们往里灌。就是……里头估摸着也有不少百姓,得想个规矩的章程。”

胡泉点点头,火苗子在他黑眼珠子里跳动:“是这么个理。咱提着脑袋出来,图啥?不就是袋鼠国百姓能喘口自在气?不是图个杀人耍子儿的好听。”他顿了顿,伸手从怀里摸出个单筒望远镜来,“等队伍压到堪培拉城根儿下头,先用炮管子跟他们讲理,再往城里扔几捆劝降的书信过去。要是这帮红了眼的贼种还不知死……”他望了望北方那黢黑黢黑的天,“约翰国在这块土疙瘩上作威作福的日子,就在堪培拉城根儿底下,结结实实地给它画上**!”

柴火棒子“啪”一声炸开个火星。火光映着一张张被风沙和硝烟刻出来的脸,硬邦邦的。乔治湖的血气还没散干净,北边那片被黑夜罩住的路,又冷又硬地摆在眼前。那面蓝底子滚金龙的旗子,卷了边,沾着土,带着血,等着在堪培拉城头上,扯直了腰杆地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