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马特

......

“哈哈哈，啊哈哈哈。”

整个冥界，到处充斥着吉尔伽美什的狂笑：

“干得好，卫宫士郎。早知道你一句话就能惊解决冥界女神，本王还废那么大功夫做什么。”

“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解决的。”

权能归来的伊什塔尔变回原样：

“如果没有在信念上击败埃列什基伽勒，说再多她都不会听。”

“那家伙只会咬着牙，拼命干。真是的，不管说什么都不听，简直像一个不打一顿永远不会安分的倔女孩。”

伊什塔尔抱怨。

“……卫宫？”

伊什塔尔发现士郎从刚开始就一直在沉默。

“怎么了，对深渊下面很在意吗？”

此刻，他们已经走到崖桥。

士郎的视线时不时会落到深渊之下。

吉尔伽美什隐约有了猜测，眉心紧皱，提醒：

“不要想了，卫宫士郎。如今诸神离去，深渊无人管理。如果真的落下去，纵使有通天之能，也回不来。”

伊什塔尔也说：

“没错，卫宫。你应该知道，美索不达米亚是由天、地、冥，和更下层的深渊构成。”

“天、地不说，管理冥界的是埃列什基伽勒，管理深渊的则是恩基神。”

“如今恩基神消失，一旦落入深渊，就相当于被永世放逐，绝无归来的可能。”

“说起这个，本王就想到这个白痴女神的黑历史。”

吉尔伽美什嘲笑：

“当初伊什塔尔把恩基神灌醉，仗着诸神的宠爱，用甜言蜜语骗取了恩基神的所有权能（财宝），等恩基神反应过来的时候，神殿已经空空如也，这家伙也早就驾驶马安娜逃之夭夭。”

“少啰嗦。”

伊什塔尔不爽道：

“要不是马安娜突然故障，我早就带着财宝走掉了。”

“你应该庆幸没酿成大祸。”

吉尔伽美什冷哼：“否则，乌鲁克都要被你这个蠢货连累……”

士郎一边听他们两个打岔，一边思考：

“吉尔伽美什，我记得长生不老灵草就是你从深渊探寻到的吧？”

吉尔伽美什抱着手，赤红色的眼眸微凝：“算是吧，怎么了？”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士郎收回目光，金棕色的眼眸看着飘在空中的吉尔伽美什：“你应该差不多了吧？”

“没错，”吉尔伽美什道，“埃列什基伽勒已经解除了本王的束缚，灵魂很快就会回到身体里。”

“好。”士郎点头：“伊什塔尔，你先上去。”

“你想做什么？”

“下去看一看，调查一些情况。”

不知为何，士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疯了？”

伊什塔尔差点没说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我说，一根筋也不至于这样吧？”

“是缺根筋，白痴女神。”

吉尔伽美什纠正道。抱着手，神情有些严肃：“看样子，你已经决定好了。”

“当然。”

士郎目光平静：“你能做到，完成的冒险，没理由我做不到。”

“哼。”

吉尔伽美什冷哼：“现在跟那个时候可不一样。让本王再去一次，本王可不愿意。”

“我说，你们疯了吧？”

伊什塔尔完全搞不明白情况：

“还有你吉尔伽美什，不劝一劝吗？”

“对一个死脑筋，不亲自去见识一下，他是不会相信的。”

“那也不能……”

“吵死了，你这个白痴女神。”

吉尔伽美什面露不快，他的身体越飘越高，即将离开冥界。

如果能说得动，他会不说？

而且，有阿瓦隆那种宝物护身，除非提亚马特复苏，直接把士郎捏死。

还是宝具都来不及解放的情况。

否则，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杀死他。

“可恶，整天白痴白痴的喊，真以为我不会生气吗？”

伊什塔尔火冒三丈：“回头就把你的神殿炸了！”

“行了，快走吧。”

士郎打算出发。

“我说，”伊什塔尔头疼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你这种赶着去送死的家伙？”

“就算是servant，也不能任性妄为啊！！！”

“这不是任性妄为……好吧，算是。”

不过，士郎确实有些在意。

那道声音，以及深渊底下的虚无之海。

按理而言，提亚马特还在沉睡中才是。

被梅林的幻术困住。

偏偏那个声音……

不去看一下，就像心里扎了一根刺。

另外，他也留了后手，加上三女神同盟彻底瓦解，总不至于一下子就会崩盘。

除非……盖提亚亲自下场。

“好了，冥界有埃列什基伽勒照看，你不用担心，回去吧。帮我保护一下迦勒底的人。”

“谁……谁担心你了！”

伊什塔尔不悦道：

“我只是担心你回不来，到时候一成的财宝，吉尔伽美什赖掉怎么办？——没错，原因就这么简单。”

说是这么说，面部表情却挣扎了许久，然后：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担心，但也只有一点点！”

伊什塔尔比出指尖宇宙。

发现士郎无言的目光。

气得跺脚：“我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搞得我好像在自作多情！”

“切！”

伊什塔尔背对士郎，咬住大拇指：

“为什么啊！？我会对自己说这些话没由来感到一阵不爽。”

“算了！”

伊什塔尔不管了，转过来高傲道：

“我告诉你卫宫士郎，要是不好好回来的话……不对！应该说，我可是女神，才不要听你的去给那些天文台的当保镖，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伊什塔尔说完，一屁股坐在马安娜上面：

“总之，你要是回不来，就别怪我磨洋工……比如只在最后一刻出手。或者等吉尔伽美什举白旗跪地救饶。”

“告诉你，我不顺心起来，谁也别想顺心。”

伊什塔尔丢下这些话，傲娇闪人。

士郎无奈摇头。

什么跟什么啊，他敢下去，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看到面板上系统推测的概率，存活率百分之99.9。

根本死不掉，这样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看着脚底下深不可测的深渊。

士郎陷入沉思。

要怎么下去？

直接跳吗？

刚刚忘记问吉尔伽美什。

想想。

士郎决定稳妥一些。

和埃列什基伽勒打了声招呼。

喊出帝皇驹，驶入真正的深渊……

虚无之海，其实另一个名字士郎听得更多。

虚数之海。

也就是提亚马特被放逐的领域。

说是放逐，可能用『驱赶』、『驱逐』形容更为贴切。

总之是个很悲伤的故事。

因爱而纵容，因爱而伤害与被伤害。

时空仿佛在扭曲。

与坠入地狱不同，是一种更深沉的感觉。

就像地狱在这种特殊面前，都是与士郎并肩作战的伙伴。

能听到海啸，能听到扭曲，能听到怪语。

以及……

“aaaaaaa……！！！”

这面向天空的……

担心意志受到影响，士郎喊出系统。

向毫无目的地的目的地出发。

意识恍恍惚惚，仿佛漂浮在海面。

又像沉睡进某个温暖的臂弯。

与世界对立，与人对立，亦是与创世对立。

在惊涛骇浪中复苏，在电闪雷鸣中崛起。

这是一个并不好听的故事。

甜海与咸海创造世界，诞生诸神。

诸神是吵闹的。

母亲无法安睡，决定将诸神消灭。

诸神奋起反抗。于是，甜海阿普苏（apsu）与咸海提亚玛特（Tiamat）被埃阿（ea）与马尔杜克（marduk），所杀。

而提亚马特的尸体死后一分为二，天地被创造，星辰雷雨有了概念。

众神建造巴比伦城和神庙表达感谢，马尔杜克创造人类，代替神明成为劳动力，回报众神。

这就是，苏美尔神话的真正起源。

（注：这里说的是巴比伦神话，并非型月世界的神话，所以会有些不一致。）

“哈哈哈哈！！！”

沉重的笑声出现，王座上，魔术王（盖提亚）看着他，用与他一致而温和，又面瘫的语气说：

“卫宫士郎。人理必将烧却，一切都会在怒火中燃尽。命运的女神（提亚马特）终会回归。你无法阻止。因为，你的旅程会在这里结束！”

“……”

再次睁开眼睛，士郎惊出一身冷汗，发现自己来到一片纯白的空间。

一只细腻的手掌抚摸上自己的脸颊。

还有柔软的嘴唇亲吻自己的额头。

就像母亲给予孩子的爱抚，而士郎，就是那个睡在摇篮中的孩童。

视线聚焦，眼瞳里倒映出一个美丽的身影。

她有一头蓝色的长发，紫红色眼眸，容颜绝美，表情哀伤，流着泪：

“原谅我孩子，我……骗了你……我，爱你。”

——这是？

提亚马特醒了？！

“阿瓦——”

士郎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卫宫家仓库的地上起来了。

说出最后一个字：“隆……”

几个呼吸的沉默。

死了？

自己死了？！

悄无声息，直接被提亚马特捏死了？！

连阿瓦隆都没用出来。

脸色阴晴不定。

‘我#，系统，你不是说不会死吗！？’

你死了？

‘……’

“呼～”

很好！

士郎深呼吸保持冷静，后面在找系统算账。

终归是自己大意了，以为有阿瓦隆就有恃无恐。

事实上还是太小看神话时代。

连最擅长骗术的梅林都着过一次道。

更何况士郎。

提亚马特故意让他过去，就是为了解决他。

从圣剑上感受到了威胁吗？

还好士郎留了一手。

吉尔伽美什现在应该知道魔术王的真面目，以及提亚马特被盖提亚唤醒的事情。

起身，冲出仓库。

“士郎？”

“塞拉，我出去一趟，你让切嗣帮我请个假。”

“事情很急吗？”

塞拉皱眉。

“没错。而且……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什……”

塞拉还没反应过来，士郎已经消失不见。

……

乌鲁克神殿内。

吉尔伽美什猛地睁开眼睛，拿出被士郎送回来的乌鲁克大圣杯。

看了一会儿，表情顿时变得吃惊起来，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接着就凝重起来。

“事情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吗？”

提亚马特的动作，不仅士郎没料到，连吉尔伽美什同样也没料到。

还有梅林这家伙……到底怎么搞得，提亚马特醒了都不知道？！

“吉尔伽美什王？”

西杜丽站在他侧面。

“没事，喊梅林过来。”

吉尔伽美什咬牙切齿。

“是。”

西杜丽领命而去。

把圣杯丢进宝库，吉尔伽美什目光明灭不定。

“盖提亚……是吗？魔术王的真面目居然七十二魔神柱的集合体。那么，真正的所罗门又在哪里？”

全知全能之星的光辉遍布大地

“可恶！”

吉尔伽美什揉着眉心：“果然看不到吗？”

几分钟后。

“诶嘿，吉尔伽美什王。”

轻佻的声音出现在大殿：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宴会可是关键时刻，我玩的正开心呢，被你突然喊过来。”

俊美的花之魔术魔术师出现在神殿中央，表情无奈：

“总不能是你自己参加不了宴会，就让我也陪着你吧？”

这是吉尔伽美什第三次从冥界归来。

乌鲁克的士兵为此举办了宴会，庆贺王从冥界三度归来。

可惜宴会的名单没有吉尔伽美什。

他被西杜丽压着处理堆积如山的事物。

“哼，你认为本王有这么无聊？”

吉尔伽美什冷哼，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卫宫士郎死了。”

“卫宫士郎死了啊，那就……”

“等等，你说什么！？”

梅林愣了一下。

瞬间上前，第一次失控：

“怎么可能！？那家伙是跨过无数困难，凭凡人之躯背负灾厄，拯救世界的人，他是特殊的，怎么会……”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吉尔伽美什？”

梅林质问：“卫宫士郎是去了冥界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本王还有问你呢。”

吉尔伽美什怒道：

“你到底是怎么搞得，提亚马特苏醒了都不知道？”

“不可能，我的魔术……”

梅林闭眼，一瞬间冷静下来。

“原来如此，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所罗门王亲自下场。”

“这样的话，同为caster，就算是我，也没有自信赢得了他。毕竟所有魔术在他面前都会被无效化。”

梅林放松下来，气不过道：

“你也是，差点吓到梅林哥哥了，还以为卫宫士郎真的死了。”

“这样的话，我恐怕只能在阿尔托莉雅面前自裁谢罪了。”

“到那个时候本王会把你狼狈的样子逐帧记录下来。”

吉尔伽美什表示：

“现在赶紧让迦勒底的人行动起来！本王已经把所有的宴会取消。乌鲁克全部士兵都已经做好迎战准备！”

“至于迦勒底，让两个女神去帮她们，以抓捕冒牌恩奇都为主……你也去！”

“冒牌恩奇都？”

梅林疑惑。

“没错，所罗门王……不，盖提亚投放到这个时代的圣杯在他身上。”

吉尔伽美什走出宫殿，仰望星空：

“可不能让提亚马特获得圣杯。否则，这个时代恐怕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