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峥是断子绝孙的命数
深夜。
梅知临正在自己宫外的宅院里抱着夫人呼呼大睡,甚至还做了一个酣畅淋漓的美梦。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梅知临从梦中惊醒。
“谁啊?”
“梅大夫,平王府的小公子突发高热,秦王殿下让奴才前来请您去平王府一趟,事出紧急,还请您速速更衣。”
六喜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着急。
听到是因为这般大事,梅知临嗖的一下便从床上坐起,安抚的握了握夫人的手,朝着屋外开口,“我这就起来。”
刚一推开门,梅知临便被六喜扯着往外跑。
“六喜,你这小娃娃跑慢点,我这把老骨头一会儿就要散架了。”
年轻人真是下手没轻没重。
“梅大夫,冒犯了,实在是人命关天。”六喜冲着梅知临,小孩子最怕高热,若是真的因为他在路上的延误而影响了救治的时辰,那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有了六喜的助力,梅知临很快便来到了平王府。
可两人却在平王府外的封条前犯了难,这都贴上封条了,还怎么进?
“梅大夫,您可算是来了。”
守在平王府外的护卫一见到梅知临眼神都亮了,为首的护卫直接一把撕下了贴着的封条,把王府的大门打开,冲着梅知临开口:
“梅大夫,快请进吧。”
梅知临眼睛瞬间瞪大,这封条想撕就撕吗?
那贴封条的意义是......不让平王府的人出来?
“梅大夫,快......快进去呀......”
“这就进,这就进。”梅知临看了眼六喜,瞬间想到了方才的一些画面,连忙冲进了平王府。
......
平王府。
常氏一见到梅知临过来,整个人方才有了主心骨,“梅太医,阿顺他突然就开始高热,还隐隐有惊厥之相。”
梅知临看了眼阿顺,见阿顺小脸涨红,连忙上前给阿顺把脉。
渐渐的,梅知临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小公子脸色涨红不是因为高热,是因为他喘不上气了。”
梅知临难得掏出了自己腰间的银针,冲着阿顺的穴位扎了上去,见阿顺的脸色有了些许缓解,梅知临才再度探上阿顺的脉相。
“喘不过气?”
常玲儿整个人都软的没有力气,无力的靠在常氏身上,怎么会突然喘不过气?
梅知临越探越心惊。
这不像是普通的小儿高热......倒像是中毒。
“梅太医,阿顺到底是怎么了?”常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小公子是中毒了。”
一句话,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怎么可能会中毒,阿顺自从来了我的院子,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我亲自过目,不会有人能有下毒的机会。”
常玲儿的反应极大。
可梅知临看向常玲儿的眼神却充满着悲悯,若他猜的不错,常玲儿如今还点着大皇孙昔年送给他的香料。
那香料里,含有大量的麝香。
成人闻了尚且会无法有孕,幼儿闻了,便是致命的剧毒。
“劳烦侧妃娘娘......命人把屋子里的香料拿出去。”
见常氏眼底也满是震惊,梅知临便知常氏也知晓香料的内情。
“香料,香料有问题?”常玲儿整个人眼神都开始空洞,“香料是殿下送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
“阿顺,还有没有救?”常氏命人把常玲儿扶到院子里,这才开口颤抖着声音问道。
“有救。”
听到梅知临的话,常氏眼底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可梅知临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梅知临无奈的苦笑,“可麝香会伤及脑子,就算救回来,小公子也会成为痴傻儿。”
“救与不救,还请侧妃娘娘做主。”
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常氏的眼角滑落。
她不愿残忍的告诉玲儿真相,索性玲儿已经没有怀孕的机会,所以便任由玲儿继续点着香料。
却忘记了阿顺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常氏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伸手眷恋的抚摸着阿顺的小脸,“皇家的孩子能顺利长大的寥寥无几,更别提一个痴傻的小公子了。”
“不必救了。”
听到常氏的话,梅知临竟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不救,反而是一种善。
这一夜,常氏在屋子里抱着阿顺,感受着怀里的孩子身体由温热绵软变得冰冷僵硬,眼泪将近快要流干。
天刚蒙亮之时,屋门被推开。
屋外的常玲儿看向常氏怀里毫无血色的阿顺,崩溃的嘶吼起来,“我的孩子!”
“玲儿,阿顺投胎去另外的人家了,平王府没有福气,配不上阿顺这样乖巧的孩子。”
常氏低头亲了亲阿顺,“把阿顺记在你的名下,以常家女之子的身份下葬吧。”
“我要知道,阿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
常玲儿从常氏手里接过阿顺,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可能白白的看着孩子惨死。
“宋言峥给你的香料里有毒。”
“有大量的麝香。”
“在常家繁花锦簇之时,他就就没想让你生下孩子。”
三句话,道尽了一场阴谋算计。
......
宋言峥的屋子里,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小厮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宋言峥换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只见常玲儿破门而入,直接冲进来一巴掌打在了宋言峥脸上。
“贱妇,你敢打我?”
“宋言峥,在香料里给我下麝香,看着我像傻子一样围着你转,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还不待宋言峥反应过来,便又是一巴掌袭来。
“贱......”
“啊——”
常玲儿伸手摁在了宋言峥双手的伤口处,宋言峥疼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拜你所赐,你要绝后了。”
“我......我还有阿顺......”宋言峥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冲着常玲儿吼道,“真正绝后的是你常玲儿。”
一阵近乎癫狂的声音响起,常玲儿此刻犹如一个疯妇。
“阿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