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的(晚上加更,求追读)
学院办公室。
乌拉桑手中的羽毛笔抖动不停。
他在创作自己的节的内容,详细讲解了‘面对贵族老爷的为人处世之道’这一内容。
什么?你问我这个秃头半身人知名在哪?
好吧,如果连‘吟游之歌’的院长都那么默默无闻,我想吟游诗人这个行业大概是真没前途了。
“谁头秃了!?”
乌拉桑气恼地扶正自己的假发,
“对诗人学院了解的这么清楚,果然是个毕业的学生。
查、必须好好查,一定要把这种诗人界的害群之马拽出来,免得未来拿不到老爷们的赞助!”
“您先继续看下去!”
“这么急做什么?”
但这不重要,至少他在书中提到的方法论,的确行之有效——
‘面对贵族,你一定要学会示弱’。
‘你要向贵族们展现你的能力,证明你的价值,但切忌展示的太过’。
‘贵族老爷们最需要的就是体面,如果什么事都让你办好了,人家的面子往哪搁’?
‘要学会示弱,学会给贵族老爷们发挥的空间。譬如一篇文稿,你可以故意写上几个错别字,再请贵族老爷们纠正’……
放在这场角斗也是一样的——
不能赢,但是要输得漂亮。
毕竟是参考自己的名著,乌拉桑虽然并不喜欢这篇日志的内容、文风,心情却也难免跟着畅快:
“头脑还挺灵光,知道活学活用。如果学院里都是这种学生,也不愁拿不到赞助费了……
可惜,一个好苗子走了歪路!”
但事实证明,你不能指望一个分裂的部族,能遵守所谓的诺言。
我当然预料到那只老地精,有可能会突然发难。
但我还能怎么做?当着他们几百族人的面,直接一刀宰了她吗?
我尽力做到力所能及的一切,如果仍然事与愿违,那我只能接受这个结局。
所以在看清‘魔能爆’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已经认命了。
直到黑蛇挡在了我的身前。
“……”
我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狱友、队友、还是朋友?
谈不上那么亲密,我们才只认识了三天。
他救我也只是因为,‘看破幻象’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但我们拌过嘴、吵过架。
争执过,也合作过……
所以我很明白,当我为他止血的时候,背着他、磨破脚底也想带他回到凯瑟琳身边的时候。
我心里从没有想过‘他救了我,所以我要救他’。
而是‘我想让他活着’。
哪怕他会默许豺狗,用武力胁迫星梅镇上的每一个人。
哪怕他称不上一个好人。
我也依然想让他活着。
但是,我没能做到。
“唉……如果心想就能事成,诗人学院又怎么可能落到这副田地。”
只有在这个时候,日志的文字竟如此真诚。
让乌拉桑都难免收起对作者的意见,紧跟着感慨起来。
所以我答应他,发誓带凯瑟琳远离兽人的铁蹄,让她安全的抵达龙金城。
这不算难,只要她同意抛下安比,跟着梅拉德私奔回龙金城——
但她是一个有觉悟的姑娘,从没想过抛下自己的家人。
而我,也不愿就这么轻易离开。
于是我想出了一个计划。
一个能带领三百平民,举镇逃亡的计划。
“这不可能!”
通过作者的日志,乌拉桑也看得出整个事件的最大阻碍,
“他们的领主怎么可能同意?”
他万不敢说自己多么了解兽人、了解星梅镇。
但他一定敢说自己了解贵族。
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很少有贵族会舍得‘斩断壁虎的尾巴’。
更何况,被压迫如此之久的平民,怎么胆敢违抗贵族的命令?
……所以我需要击碎他们的奴性。
让他们认识到,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在乎他们的性命。
“他难道要!?”
……当我一步步瓦解着他们心里的防线,唱响那首酒馆的歌谣时。
我明白我成功了。
但这远远不够。
之前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为这汹涌的怒火添柴,但火焰烧不毁‘压迫’的铁索。
想要逃离这里,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步——
还是杀人。
杀掉那个机敏的贵族代行者,胁迫那位真正却又无能的贵族,命令他的仆人们丢掉自己的武器……
于是我用弯刀钩中了那位总管的后颈。
如果不是需要那只小白猪的构装体,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从而让这些平民真正明白,他们眼里那些大人物的性命,其实与他们一样不值钱。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怎么敢这么做——”
乌拉桑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甚至来不及捡起自己脱落的假发,
“歌雅,快把门关上、关上!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份文稿是从我们学院流传出去的!
歌雅连忙关上了屋门,细声宽慰道:
“您不必担忧,那毕竟是龙金城。听说领主联盟的贵族,并不像我们帝国一样拥有这么多的权力。”
“可贵族本身就是代表着一个层级、一个身份、一类人!单从这一点上,他们没有本质区别!”
乌拉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狂跳,
“一个从我们学院里走出去的诗人,在大陆的另一端,带领平民反抗了一位贵族!
你明白这件事如果传播出去,对我们学院来说会造成多少影响吗?”
歌雅张了张嘴,一脸古怪的模样。
沉默了好半晌,她忽然道:
“也许,他不单单只是我们学院里的诗人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