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
虞可娉道:“有一个人,是蔡州一带的地头蛇,就算他自己不知,他门下众多,只怕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知道这玩意的来历也说不定。娄大哥,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找他?”
娄之英道:“马三爷吗?既已会过了冷怀古,左右无事,咱们去走一遭也是无妨。”
两人说走就走,出了登云楼,到大街随口一问,马三爷的府邸无人不知,原来几步路便到。门房拿了虞可娉的拜帖去宅里通报,那里正有马于仁的书信。不大一会,那门房回来,请二位到了宅中,马三爷体态微胖,满面油光,一看便知是本地财主。他满脸堆笑,热情款待,三人寒暄了几句,娄之英说道:“三爷,我们途径蔡州办事,本不欲叨扰贵府,无奈碰到一件未解之谜,小可百思不得其解,是以硬着头皮,来请教您老人家。”
马三爷奇道:“是什么事?马某但尽所能!”
娄之英掏出那便金鞘匕首,道:“请三爷瞧瞧,这玩意是哪家之物?”
马三爷拿在手中端详半晌,又拔出匕首细细查看,过了半天,摇头道:“却认不出,蔡州城里,似乎没有姓金的大户,这也没有女真贵族,其他金人,也未必敢在刀上刻这国号。”
虞可娉道:“这物十九不是蔡州的,不知三爷有无法子,让门下能人认认,撞撞运气?”
马三爷忖道:“若不是蔡州之物,我们如何认得?天下之大,难道马某是百晓生不成。”但碍于马于仁情面,仍吩咐将几个得力机灵的弟子唤来。
娄虞见他神情,知道他有心敷衍,均想:“看来果是白走一遭。”不大一会,进来五名弟子,马三爷将情由简要说了,把匕首递与五人传阅查看。先前几人一一看过,其中了。咱们拿到宝塔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娄之英点头道:“鹤鸣观和我恩师同属道家,若真拿回宝塔,完璧归赵,那也是一桩妙事。”
虞可娉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道:“此事言之尚早,八字还没一撇呢。”
二人行到唐州,已是夕阳西下,夜游唐州城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两人匆匆用过晚饭,随着打听来的指引,来到了池府的门外。此时已近亥时,街上一个行人也无,便是池府门外也无人看护。
娄之英道:“咱们如何与主人言说?”
虞可娉道:“此事过于冒昧,若匕首和池家无关,更显尴尬。这样吧,娄大哥,咱们先悄悄进去探明虚实,偷偷查访一番,若池家妹子果真是个及笄少女,那便应了推测,那时再做打算。”
娄之英听说要翻墙入室,查探一个女子的闺房,大违本心,正踌躇间,见虞可娉展开轻功,早已越上墙头。他自己实在放心不下,把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上来。
两人尽在房檐上行走,虞可娉轻功平平,走的极慢,娄之英便一马当先,挨房挨屋的搜看。行到一处瓦房时,忽听有人说话,却是女子的声音,两人急忙驻足倾听,似乎是两个年轻女孩对话,但声音细微,着实听不太清。过了一会,房门一开,娄之英小心探头去瞧,只见一个丫鬟从屋中走出,边掩房门边道:“小姐,你也莫想太多,还是早点歇息罢。”转身自顾去了。
娄虞从房顶轻轻跳落,娄之英在后窗捅破窗纸,他自己不敢偷看女孩的闺房,让给虞可娉观瞧。虞可娉偷眼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不住摸索把玩,又盯着玉佩看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周郎、周郎,盼你能逢凶化吉,早日归来。”
虞可娉听到此处,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低声道:“娄大哥,咱们进去,见机行事。”不等娄之英答应,轻轻叩打了几下窗棱。
那少女听到后窗有声,吓了一跳,见窗外影影绰绰似乎有人,更是害怕,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是谁?”
虞可娉道:“池小姐,我们是周幻鹰周公子的密友。”
那少女听到周幻鹰的名字,心中腾腾乱跳,她听对方也是女子,戒备却去了几分,道:“请移步到门前来,咱们进屋说话。”
娄虞二人绕到门前,池小姐打开了门,见有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仍将二人让到屋内,掩上了门悄声道:“二位果真是周……周公子的朋友?”虞可娉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那柄金鞘匕首,池小姐“啊”的一声,颤声道:“这……怎么会在你这?你们果然识得他,请说话轻些,被我爹爹哥哥听到,那就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