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徒弟vs双重人格师尊11
流安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分不清时辰,看不到白天黑夜。
但能明显感觉到的,是身侧极轻的呼吸声。
他在盯着自己,视线阴森可怖,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床,取代她的位置。
下一秒,他果然上床了。
他趴在她颈间,低头嗅她的体香。
‘斯屹卿’体内的杀意都止不住,就算杀了荣冉,也没能平息他的怒火。
小徒弟是他的。
谁都不能动。
‘斯屹卿’每次抢身体的主动权,都会用尽很大的力气。
他在斯屹卿要杀荣冉时,强制把小白脸压了下去。
替小徒弟报仇,必须他亲自动手。
把人杀了,小白脸又出来了。
‘斯屹卿’气的磨牙,抢一次身体,害他沉睡了半天。
直到现在小白脸睡下,他才能轻而易举的冒出来。
该死。
他埋在她颈间,轻声说:“小徒弟,别怕,明日等我抢了身体,就带你回魔族治伤。”
哪怕抢一次身体,会换许久的休眠,那也没关系。
抢的时间越长,休眠时间也就越长。
除了小白脸主动让给他,或者小白脸需要休息时,他才可以毫不费力的占有身体。
流安感受到他的邪气,一动不动的躺着。
为什么魔尊老是喜欢埋在她的颈间啊!!
他再微弱的呼吸,她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甚至……脖子都发痒。
流安咬了咬唇,算了,看在他也来救自己的份上,让他好好休息吧。
一觉到天亮。
斯屹卿醒来,再次看到徒弟的睡颜,还是不禁愣了愣神。
怎么又在这里?
他无奈的按了按眉心,是他无意识自己跑过来的吗?
斯屹卿看到流安睡得规矩,没像上次那样抱自己,心里犹豫了片刻。
他害怕她醒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捏着她手腕,又慢慢移到自己腰上。
做完这一切,他额头都出了冷汗。
他不禁拷问自己:斯屹卿,你疯了吗?
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是她师尊啊!
可当流安无意识的往他怀里蹭时,他忽然停止了诘问。
没关系的,她是你徒弟。
是你的。
永远都是你的。
斯屹卿颤抖着搂住她的腰。
原谅他,原谅他不讲礼数,原谅他心思幽暗。
可是……她既然是他的徒弟,那么成为他未来的妻子,也并无不可,不是吗?
流安轻声呢喃“师尊”……
斯屹卿抱紧了她。
是你先说喜欢师尊的,流安,你要喜欢一辈子,知道吗?
无论是师徒之情,还是男女喜爱,你都要——
留在他身边。
一直一直,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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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流安醒来之前,他还是先离开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掌门按照众长老的建议,联系各大门派。
说斯屹卿窝藏魔道中人,残害他女儿,现在竟然还把人藏在凌云峰养伤!
正义人士纷纷申请出战。
哪怕知道打不过,也必须要为掌门之女讨回公道!
人,是很容易被煽动的。
尤其是先入为主。
当他们听到清弦宗掌门涕泗横流的声讨,他们已经信了一半。
再加上清弦宗长老们的肺腑之言,他们全信了。
一个人指责,他们会观望。
当一群人指责,那就说明被指责的人确实有错。
这就是修仙人的观念。
被一个人讨厌,看不出什么,当你被一群人厌恶,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这是从小到大他们所被灌输的思想。
于是,在凌云峰下雪的那天,众门派派出优秀弟子助清弦宗掌门,去声讨斯屹卿的徒弟——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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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峰下雪很正常,处于山顶峰,海拔极高。
斯屹卿给流安喂了几口饭,她就不吃了。
“不好吃吗?”斯屹卿问,“想吃什么,我现在下山给你买。”
“不吃了师尊。”
斯屹卿给她拿了件厚衣服披上,“今天天气不好,等雪停了我就带你走。”
他怕把流安冻坏。
流安伸出手,有雪落在手心,好几秒都没化开。
要是能看到雪景就好了。
山顶上的雪,她还从来没有看过。
“师尊,我想进屋了。”流安有些失落。
斯屹卿俯身,抱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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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像坚硬的小冰雹,落在地上形成颗粒,短暂时间内也不会化开。
流安坐在窗前,神色恹恹。
窗前摆满了樱花,她手撑着下巴,听着外面斯屹卿吹笛子。
刚才她随口说了一句太安静了,斯屹卿就取了腰间的笛子,站在雪地里,吹给她听。
樱花树飘下花瓣,随着雪落在他肩上,白发上,甚至白纱处。
流安看不到这副场面。
自然也不知道,斯屹卿曾站在樱花树下,用术法结印出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纸人。
那是他还不懂内心情愫的时候。
他变出的纸人与她没有任何分别。
甚至她会呼吸,会说话,一举一动都与流安没什么差别。
那是斯屹卿日日用血喂养——
用执念幻化出来的。
假使流安亲眼见了,也会瞳孔一颤。
她自己估计都认不出来哪个是她。
假使她走近斯屹卿的房间,就会发现,像鬼一样的屋子里,直直的站着一个纸人,还有满地的符纸——
是他画出来的,她的模样。
一颦一笑皆是。
不知何时,曲子停了。
流安趴在窗台上睡着。
樱花散发着淡香,还有点雪的气息。
那是斯屹卿早上刚摘下来的。
斯屹卿垂下眼睫,将笛子别在腰间,走近自己的屋子。
“主人,”‘流安’手捧着茶杯,在他开门的瞬间,笑意吟吟的走过来,“快喝茶,是我刚泡的呢。”
斯屹卿没动,屋里很暗,他的神情看不真切。
“你——”斯屹卿神色有些悲怆,他喂了她最后一次血,说,“你可以走了。”
“走?”‘流安’歪了歪头,嘴唇还有血迹,“主人,您不要我了吗?”
她有些急切,“可是您喂我血,不能不要我的。”
斯屹卿闭上眼,一挥袖,纸人消失。
地上所有的不该存在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就仿若,刚才的似幻觉。
屋子里还是像鬼住的,没有一丝变化。
斯屹卿看着渐渐恢复的伤口,喃喃自语:“不像的,一点都不像。”
“她,独一无二。”
轻语中,他右眼落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