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不是慎嫔(1 / 1)

147 不是慎嫔

一个月后。

七月酷暑,天热的厉害,平日里百姓都鲜少出门,然而今日却是不同,因为今日是君阳公主和亲漠北的好日子。

容锦瑟正站在府上的观景台上,她目送着那长长的队伍消失不见,想着任思玉以后的宿命将会如何?

容锦瑟转身下了观景台,回到院子里就见豆蔻手中拿着一封信递了过来道:“小姐,尽少爷给你写的信。”

容锦瑟匆忙接过展开,细细的读了起来。

君澜尽回到南流已有半个多月了,这是他写的第二封信。

信上说他已查出那与南疆勾结之人,替君驰洗了冤枉,而南流皇也已经醒了过来,不仅如此还封了君澜尽为摄政王。

容锦瑟将君澜尽的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然后捏着那颗小小的相思豆,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她的尽哥哥在告诉她,他想她了。

容锦瑟盯着手中那颗相思豆子,一时间有些出神,冷不防的,那相思豆就被人给抢了去,耳边传来戏谑的笑声。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啧啧,这是谁在向你表达相思之情啊?”

容锦瑟抬头望去,就见沈悦颜正在笑话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有些羞恼伸着手道:“还给我。”

沈悦颜哼了一声:“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一年来我为了你提心吊胆的,没想到你的失忆竟然是装的,还有君澜尽,他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

容锦瑟想到自己骗了沈悦颜一年,的确有些不厚道,忙道:“是我不对,不该骗你,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假装失忆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

沈悦颜知道她有苦衷,而且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假装失忆,不被人拆穿,真的很厉害了。

她凑过去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容锦瑟笑了笑:“只要想到尽哥哥为我所做的一切,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沈悦颜有些崇拜的看着她,半响后才感慨了一声:“真好,娇娇,我知道你和亲南流要嫁的人是君澜尽,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容锦瑟道了一声谢然后问道:“是国师告诉你的?”

沈悦颜小脸一红,忙替玄渡解释道:“你别怪他,是我因为你要去和亲的事情,在他面前大哭了一场。他才不忍心骗我,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当她知道君澜尽没死的时候,着实有些震惊,原来当初君澜尽那么做,皆是为了保全将军府,保护娇娇。

他对娇娇的情意当真是令人感动。

容锦瑟笑着道:“我知道国师是心疼你,不过你们两人,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江玄衣可有说什么时候为你们举行婚事?”

沈悦颜叹息:“你别提了,我出宫之前他正在发脾气呢,怕是没心情来管我和玄渡的事情了。”

容锦瑟有些意外,她知道江玄衣的脾性一向很好的,于是好奇的问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沈悦颜道:“说是皇兄收到了南流的国书,说什么为了表达诚意,他们南流也会送一位公主过来,要皇兄娶她们的公主为后,你说皇兄能不生气吗?”

容锦瑟眸光一亮,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我觉得这是好事啊,江玄衣也该成婚了。”

沈悦颜拧着眉小声的道:“你难道忘了嘉嘉了吗?皇兄一直都没有忘了她,我还在他的房间里见过嘉嘉的画像,就挂在他的床头上。我觉得他为了嘉嘉是不会娶妻的,就算南流送了一位公主过来,那也是个摆设。”

容锦瑟挑了挑眉:“那可未必,要不咱们打个赌?”

“打就打。”

沈悦颜一口应下,信心满满的样子,顿了顿她又道:“对了,我今天去见了任思玉,她知道你要和亲南流的消息,高兴的不行,还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恭喜你喜获良缘。”

容锦瑟轻笑了一声:“和她斗了那么久,她总算是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沈悦颜耸了耸肩:“可不是吗,如果她知道你要嫁的人是君澜尽还不得呕死?”

说着,她将那颗相思豆还给了容锦瑟问道:“你去了南流还会回来吗?”

容锦瑟接过那颗豆子,看着沈悦颜道:“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等你和玄渡成婚的时候,我一定回来喝你们的喜酒。”

“那就一言为定,不许食言。”

沈悦颜俏皮一笑,挎着她的胳膊道:“你跟我说说君澜尽的事情,他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又走了?”

容锦瑟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任由她拉着进了房叙起了话。

南流,盛京城。

城南青竹巷里有一座府邸,府门前的牌匾上书着任府二字,这里正是任锦在南流京城所置办的家。

一年前他带着他的夫人容初微以及林芊寻来到了南流,并在君驰的帮助下买下了这座府邸。

后来京城发生了几起命案,京兆府都毫无头绪,多亏了任锦多年的断案经历,才找出了真凶。

因此在君驰的推荐下,他被南流皇破格重用,如今已任大理寺卿,前途无限。

前段时间南流皇无故昏迷,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太子君驰,而因为他和君驰之间的关系,被禁止插手调查此事。

好在没过多久,君澜尽就回来了,虽然,君澜尽查出了幕后真凶,但此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任锦、君驰、容浚旭以及君澜尽都在,众人神色严肃,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半响后才听君澜尽道:“我去。”

任锦等人一惊,看向君澜尽。

却是容浚旭先开了口道:“不行,你别忘了娇娇再过不久就要嫁过来了,你留在京城专心准备婚事。”

他们查出南流皇的昏迷是中了蛊,虽然抓到了幕后真凶,但此事却牵扯到了南疆。

君澜尽也想留下专心准备婚事,可是这件事除了他之外,交给谁都不妥。

他看着众人道:“你们觉得,南疆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生事?还不是因为与北陵的和亲,让他们心生忌惮?所以他们一定会破坏这桩婚事,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但南疆眼下是何情势,我们一无所知。”

“只有走上一趟才能知晓,这件事不仅事关乎南流,还关乎我的婚事,我必须要解决。”

容浚旭蹙着眉头:“南疆人狡诈,又擅长用蛊,你为娇娇做了那么多,如今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却要去闯龙潭虎穴,万一……”

他停了口,沉着眉,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而已,你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给我老实待在京城等着娇娇回来。”

君驰看着君澜尽也跟着劝道:“容将军说的对,也许是我们草木皆兵了,你还是安心准备婚事吧,父皇那边我会多加留心,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澜尽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

君驰以为他想通了,于是也没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便走掉了,花厅里就只剩下任锦和君澜尽两人。

任锦看着君澜尽有些凝重的脸色,便猜到了他的心思道:“你还是执意要去南疆一趟?”

君澜尽眉梢一动,似是有些意外的样子,他的确没有打算就此放弃,他们不让他去,他偷偷的去总可以。

任锦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递给了他道:“这是我从一个商人的手里,得到的南疆地形图,你留着也许有用。其实我认可你的猜测,陛下昏迷这件事,八成是同南疆有关,不过他们南疆与南流向来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却突然出手试探必有缘由,只是两国距离较远,消息闭塞,走上一趟是十分有必要的。”

君澜尽接过那地形图看了看,这南疆境内多崇山峻岭,一来一回最起码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娇娇一个月后就会来南流,只怕到时候他不能亲自去迎她了。

君澜尽收起那地形图道了一声谢,然后道:“据说我们神医谷的祖师曾去过南疆,想请教他们南疆的蛊术,但南疆蛊术乃是皇族秘术,不可外传。最后祖师爷无功而返,只带回了几只珍贵的蛊虫,其它的都已经死了,唯有这同心蛊活了下来。”

这同心蛊便是他送给娇娇的同心铃,这两颗小小的铃铛里寄居着两只蛊虫,之所以叫同心蛊是因为其中一只若是死了,另一只也活不了。

只是祖师爷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有研究出这蛊虫的奥秘,而这也正是君澜尽要前往南疆的另外一个原因。

任锦问道:“你想追根溯源,查清楚这蛊术的奥秘?”

君澜尽点了点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这蛊术一无所知,只会十分的被动。”

任锦觉得他所言有理,南疆那个地方十分的神秘,若想尽在掌握之中就必须对其十分的了解。

正想着,就见君驰身边的侍卫江枫,走了进来抱拳道:“王爷,我们家主子让属下转告王爷,方才有宫人来报说陛去。”

君澜尽闻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眉心一沉对着任锦道:“我入宫看看。”

床榻上,他舅舅君怀行已经昏了过去,太医正在给他把脉,君驰扶着他的母后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君澜尽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皇后耿瑾菲看见君澜尽,忙道:“尽儿,你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适才我来探望陛下,正说着话陛下突然抱着头,面色很是痛苦的样子,紧接着他就发起了狂,房中的东西都被打碎了。”

君澜尽看见耿瑾菲的手上正在流着血,想来是他舅舅不小心弄伤的,他蹙了蹙眉头问着太医:“如何?陛下这是怎么了?”

诊脉的太医跪在地上低着头道:“臣无用,陛下脉象一切正常,不知为何突然疯癫。”

君澜尽伸手搭了搭君怀行的脉搏,的确没有异常,可他舅舅之前中的蛊毒已经解了,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沉思着,脑海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不好,我们中计了!”

君驰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君澜尽眸色沉沉,透着几分戾气:“你可记得当初是如何给舅舅解的蛊毒吗?”

君驰点头:“是慎嫔的血。”

说着他猛然间一惊,抬头看着君澜尽道:“你的意思是慎嫔的血有问题?”

君澜尽查出他父皇昏迷一事同后宫中的一位嫔妃有关,审查后发现的确是她做的。

而这正是君澜尽要去往南疆的原因。

君澜尽似乎是理清了一些头绪,他眯了眯眼睛道:“去冷宫。”

君澜尽望着那坐在桌前正在喝着茶的女人,他来南流的时间不长,只在宫宴上见过慎嫔几面,对她也不甚了解。

慎嫔席倾风放下手中的茶盏,打量着对面的君澜尽道:“听说,你被封了摄政王,还没有恭喜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当真是厉害。”

君澜尽目光沉沉,却是突然道了一句:“你不是慎嫔?”

席倾风眉梢一挑,满脸皆是疑惑:“摄政王在说些什么?我不是慎嫔又是谁?”

君澜尽也是方才的时候,才有了这个推断:“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按理来说一个母亲应该护着自己的儿子,承担所有的事情。可是慎嫔娘娘,你却轻而易举的就供出了自己的儿子!在别人看来你是胆小害怕一时失言,但在我看来,你丝毫就不在乎三皇子的生死?”

“你得知三皇子的死讯也毫无任何悲戚之色,这绝非一个母亲该有的态度。所以便只有一种可能,你非三皇子生母,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为的便是让陛下饮下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