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烙印
陆泽:“跪下给他道歉?你休想!”
裴荆川也冷冷出声:“雌主是猞猁部落族长的女儿,是猞猁部落唯一的公主,你们没有资格要求她下跪。”
白芝芝的要求太过,就连白修也止不住的皱着眉头上前:“雌主,让一个雌性当众下跪,可能会引起部落其他雌性的不满,而且万一她真的是猞猁部落的公主,那代价太大。”
白芝芝说出口后也后悔了,她没想过那么多,只是想为儿子争一口气,哪能想到这个雌性的背后是整个猞猁部落。
就在白芝芝不知如何是好时,白沐终于挣脱开父亲的桎梏,冲到母亲面前大喊:
“母亲,她没有强迫我,她已经改了,她和之前不一样了,不会打我骂我了,我是愿意跟……”
可是这次,白沐的话依旧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一次打断他的是苏念悠,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我愿意接触在白沐身上的烙印,放他自由。”
苏念悠冷漠平缓的音调想一把尖锐的骨刀刺进了白沐的心脏,又用力搅动,将他的心碾压得四分五裂。
草屋里的所有兽人都震惊了,解除烙印!
这个雌性竟然愿意主动解除烙印!
要知道在兽世大陆,烙印起初就是为了让雄兽忠诚于雌性才出现的,接受烙印的雄兽将无法忤逆雌主的要求,并奉上身心的一切,永远追随雌主,除非被雌主抛弃。
这种烙印对雌性没有任何影响,对雄兽确实屈辱,因为刻入骨髓的烙印会强迫雄兽无法伤害自己的雌性,并且被烙印后的雄兽就算被雌性抛弃,也大概率不能博得其他雌性的青睐,只能当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或者是孤寡一生。
烙印对雌性是极为有利的,但要解除烙印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兽人从来只听过雌性玩腻了烙印后的雄兽又抛弃,没听过有雌性愿意放开雄兽并主动解除烙印。
白沐脸色煞白,一双眼睛没了丁点神韵,他呆愣地望着眼前冰冷的雌主,声音颤抖:
“放我自由?”
苏念悠眸光淡淡地扫过他,又移开,语气毫无波澜。
“是,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我送你回来了,等我解开你身上的烙印,你就能永远的留在部落,不必那么屈辱地跟在我身边。”
白沐嘴唇翕动,脚步虚浮地要走向她。
“不是的,烙印怎么能解除呢……不能的,解除不了的……”
“我只是想我的母父了,我没想过离开你,我错了……别放弃我……”
白芝芝终于从这种震惊中清醒出来,甚至都没听到白沐说什么就激动地说:
“你真的愿意解除烙印?你知道解除烙印的代价吗?”
白沐浑浑噩噩地停下脚步看向父亲,呢喃道:“还有代价?”
是了,烙印这种存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年轻一辈的兽人中了,因为雄兽的实力愈发强大,大部分雄兽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被烙印的屈辱,已经少有雌性能实力强硬地给雄兽烙印了。
因此白沐根本不知道烙印还能解除。
白修以为白沐是知道屈辱能洗净后惊喜的脑子都混沌里,一把将他拉入怀里,小声的说:
“能的,我的姥姥曾经说过,雌性想要解除烙印只要将一碗鲜血喂给被烙印的兽夫,然后用带血的刀挖掉你身上的那块印记就好了,你不会痛的,挖印记的时候痛的会是她,她会接受烙印断裂时的精神刺痛。”
鲜血……精神刺痛……
白沐摇摇欲坠,眸光晦涩无光。
“而且……”
“而且什么!父亲你说啊!”
白修抿了下唇,拉紧白沐的手,在针落可闻的环境下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觑向自己的雌主,就连白芝芝也觉得这代价有些大了。
苏念悠替白修说完剩下的话:
“而且可能会丧失孕育能力,无法再繁衍后代。”
白沐听到了答案,无法接受地睁大了眼睛,无意识的大喊:
“不行!我不要你解除烙印!我不要!”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解除烙印的后果后,陆泽的眉头深深拧起,一双猩红的眸子里写满了怒气和不解:
“苏念悠,没有必要解除烙印,那样的代价太大了,只要把他扔在这里就好了。”
孕育是雌性最宝贵的能力,没有雌性的繁衍,每个种族都无法存活,繁衍,庞大。
因此在不重大的过错下,不伤害雌性是兽世大陆每个兽人都默默遵守的规则。
剥夺一个雌性的孕育能力也是极为严重的事件。
白芝芝身为雌性,也犹豫着是否要做到这个地步,她不禁想如果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会像她一样勇敢地承担这样重的代价吗?
仅仅是割破自己的皮肤,攒满一整晚的血,就足矣让她退步了。
虽然白沐是她心爱的孩子,但是雄兽本来就是要嫁给雌性,不能伤害雌性的,她之前做得再过,只要诚心道个歉,以后对白沐好就行了,难道是她太较真了?
白芝芝有些后悔之前大放厥词让苏念悠跪下了。
白修看向她身旁的两个雄兽,忍不住开口问:
“如果你无法再繁衍后代,那他们会不会介意?”
毕竟有许多雄兽是带着繁衍的任务和无法安全度过发情期的原因才愿意和许多雄兽一起嫁给雌性的,没了利用价值的雌性,没烙印的雄兽可能会偷偷离开。
苏念悠面上毫无波澜,这些信息都是从裴荆川口中得知的,他知道如何解除烙印,并事无巨细地将细节都告诉了她。
其间,他说到可能会丧失孕育能力时,曾极为认真地问她不在意吗?
苏念悠考虑了片刻,闭上眼望着神识里那片充沛,汩汩流动的子孙河,倏地笑了。
之前她在山上吃的绝子草根本没有影响到她的孕育能力,因此她断言解除烙印可能只要受一些皮肉之苦和精神之痛,并不会影响她繁衍子嗣。
但是这些她没有对裴荆川说过。
如今被白修这样问,她也有些好奇陆泽和裴荆川的回答。